他心中的憋屈感太嚴重了。</P>

嚴重到他現在立馬想做點什麼來發泄，他的理智逐漸被吞沒，腦海裡浮現的都是自己以往感受到的不公平。</P>

克銳姆帶著汀格爾向那邊的廢墟走去，並沒有招呼格桑跟上。</P>

在克銳姆眼裡，格桑是汀格爾的反麵，他的話很多，很喜歡表現自己，也比較自負，平日也經常自作聰明，偏偏言語上總是得罪人。</P>

格桑這個學生，需要慢慢磨掉他的銳氣，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比他更強的人徹底擊碎，身為感知係，心態劇烈變化是致命的，如果年輕的時候不加以遏製，等到了老年這個階段，魔法在這種人手裡隻會是血腥扭曲的凶器。</P>

那時的夜月就嘲笑過克銳姆，活了幾十年還把控不好心性。</P>

想來，他是了解過感知係的。</P>

感知係，這個外人看來變態又扭曲的特殊係彆，無一幸免的，感知係魔法使都會有些特彆的嗜好，這是上天賦予他們多一隻【眼】的代價。</P>

六階以前還感覺不到，越強大的感知係，強化的感官越多，聽見與看見的東西太斑駁，自己也就無形間成了怪物了。</P>

克銳姆是個天才，天才中的天才。</P>

即便這樣的天才，他也找不到感知係繼續前進的那一契機，這路太難走。</P>

外部壓力也好，自己內心也好。</P>

九階，真的太難了。</P>

……</P>

“老東西，真當你是個人物了？”</P>

“？”</P>

“？”</P>

格桑這話是咬著牙怒吼出來的，前麵兩個人很難聽不見。</P>

“格桑！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怎麼可以這樣對老師不敬？”</P>

“去你的老師！他是你的老師！不是我的老師！我受夠這種當狗的日子了！”</P>

就是克銳姆這種見過無數人的，也在格桑這短短兩句話中迷糊了。</P>

他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那個隻是偶爾容易說錯話，本心不壞的老實學生會如此大逆不道。</P>

震驚之中，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P>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私下的那些齷齪事情！我早就猜到了！”</P>

克銳姆眯眼，似乎想到什麼。</P>

“格桑，你是不是偷學了我房間裡放著的禁術？”</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了？我學了又如何？你現在發現了又如何？她能學我就不能學嗎？你這個騙子！哪裡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她的眼睛不是好好的？我以前那麼尊敬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P>

格桑爆發的情緒難以控製，他脖頸處的經絡都凸顯出來，身體姿勢和站位也極具攻擊性。</P>

“你還沒發現嗎？你現在這副樣子就是禁術的代價！這是原本的你嗎？”</P>

“少騙我！我清醒得很！我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偏心汀格爾嗎？不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你這個老東西居然好意思！可笑學院裡有那麼多仰慕她的人，結果背地裡被你這個老頭得了手！真是荒唐啊！”</P>

“你這個畜生！閉嘴！”</P>

格桑冷笑，上前一把把克銳姆推出去老遠。</P>

“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嗎？你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八階魔法使了！看清楚！現在的你不過是個渾身臟汙糟老頭子，你有什麼資格叫我閉嘴？”</P>

“咳咳…”</P>

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克銳姆的背似乎被凸起的岩壁頂到了，失去魔納維護的垂暮身體立馬咳出血來。</P>

“你一直都瞧不起我！一直都把我當仆人一樣使喚！整個卡什俐學院的人都知道，我進來以後從來沒有抬起頭過！都是因為你！我的一切都是毀在你的手上！我本應該是受萬眾矚目的天才！”</P>

一旁的汀格爾早就淚流滿麵，她在克銳姆被推出去時就跟著過去攙扶了。</P>

格桑這通發瘋，不僅毀了他與克銳姆的關係，某種意義上，也把她與老師之間的關係毀了。</P>

克銳姆這樣驕傲的人，在聽見自己的近身學生都這樣胡說師生關係後，以後就更不會有什麼親身指導的機會了。</P>

克銳姆比任何人都在乎他學生的名聲，無論是汀格爾還是格桑。</P>

現在的格桑已經瘋了。</P>

他已經扭曲在禁術帶來的後果當中，他已經扭曲在他那可笑的上進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