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男兒不納妾,女子不與人共事一夫。
這條規矩,在京城是人所共知的。
貴妾?平妻?
這不僅是對她雲錦嫿的侮辱,更是對雲家的輕視。
“錦嫿,你,你就是這樣跟長輩回話的?”淩美娟氣得一隻手按住了心口。
從老夫人到他們夫婦,雲錦嫿竟然都沒給過一個應有的稱呼。
連他們都不放在眼裡,她如何會尊重子文?
不過打了一次勝仗,她就如此驕橫跋扈了。
兩相對比,還是萱兒那丫頭柔婉乖順,更討人歡心。
“該如何對待背信棄義之人?還請夫人指教!”雲錦嫿挺直了脊背。
她沒有掀翻平陽侯府,都是看在兩家多年相交的情分上。
“你,你……”淩美娟被懟的無言以對。
“那是雲家的規矩,我們平陽侯府的人為什麼要遵守?雲錦嫿,出嫁從夫的道理沒有人教導過你嗎?”平陽侯麵色一沉。
雲錦嫿恍然大悟:“明白了,歹竹出不了好筍。”
平陽侯臉上青紅不定,這不是說他們蘇家的輕諾寡信和不要臉,是世代相傳的嗎?
她這簡直就是問候了蘇家祖宗十八代!
“小姐,您看看這些人手夠用嗎?”青黛雄赳赳氣昂昂的殺了回來。
她的身後跟著一隊盔明甲亮的士兵。
“雲錦嫿,你這是要乾什麼?”平陽侯愣住了。
“抬走我的嫁妝,雲蘇兩家從今日起音問兩絕。”雲錦嫿朗聲回答。
“你休想!”蘇子文氣得暴跳如雷。
他不過是納了一房妾室,生下一雙兒女,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受這奇恥大辱?
“胡鬨!我平陽侯府隻有休妻,從無和離的先例。”蘇浩怒意蓬勃,目光陰冷。
“雲錦嫿,你這是仗著軍功,要把平陽侯府的體麵踩在腳下肆意摩擦嗎?
隻要老夫還活著,這個家輪不到你一個小女子來作威作福。”
“那是你平陽侯府的規矩,我雲家人為什麼要遵守?”雲錦嫿一記回旋鏢紮了回去。
“平陽侯,您聽清楚了,我家小姐不是和離,她要休夫。這在蘇家也是沒有先例的吧?不過,凡事總有第一次嘛,您日後習慣了就好。”白芷神補刀。
平陽侯被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兒吐了出來。
雲家,欺人太甚!
“賤婢!主子們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兒?出嫁從夫,少夫人,這規矩雲家沒教導過你嗎?”平陽侯府的二管家跳出來嗬斥白芷,還直接質問雲錦嫿。
“你一個賤奴,也敢教訓本將軍?”雲錦嫿利劍出鞘,帶起了一條血線。
白芷是跟隨她出生入死,立過戰功的人,彆說是蘇家的下人,就是平陽侯都沒有資格侮辱她。
二管家看著掉在地上的手臂,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平陽侯府的人頓時噤若寒蟬,他們怎麼忘了,雲錦嫿不是嬌嬌弱弱的閨閣女子,而是殺敵無數的女將軍。
“錦嫿,你這孩子,可不能意氣用事,傷了咱們兩家的情分。子文給你留著正妻之位,並沒有辜負你的情義。你父兄誤中敵軍誘兵之計,孤軍深入沙海,就此下落不明。想來,難以生還了。蘇家豈能讓你無依無靠,受儘委屈呢?
乖孩子,不要鬨脾氣了。今晚你和子文就行了周公之禮,小夫妻儘釋前嫌了,我們看著也高興。祖母知道,你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隻是氣惱沒喝上萱兒敬的茶。你放心,祖母給你做主,等她出了月子養好了身子,一定給你補上這禮節。”
趙氏老夫人輕輕拍著雲錦嫿的手,態度和語氣都和緩下來。
雲錦嫿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緩緩的抬起頭來,漆黑的眸子毫不掩飾的射出冷冽的寒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