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P>

祭台已經完好如初，台下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祭品。</P>

沈鏡黎看著那裡扯了扯唇角，她眼前似乎浮現起不同的女子於祭台上翩然起舞。</P>

與台下的祭品似乎彆無二致，她們高高站在祭台之上，不知何時成了祭品中最鮮活的一個。</P>

鎮上的人似乎都來了，圍在灘塗邊，雙手合十。</P>

沈鏡黎換上了大祭司的祭服，一身深沉的黑色，卻用紅線繡著大片繡紋，還有一些不知何意的符號。</P>

她一出現在渡口，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那些目光交錯在一起，分辨不出包含著什麼。</P>

三名使者已經站在人群最前方，看到沈鏡黎他們遙遙朝她點了點頭。</P>

李老揚聲喊了幾句，宣布著祭祀開始，隨後他一揮衣袖，示意沈鏡黎登祭台。</P>

其他人留在原地，沈鏡黎獨身走了過去。</P>

祭台下，陳書逾穿著同樣莊嚴的衣裳，一派肅然的立著。</P>

見沈鏡黎走到他麵前，他端端正正行了個禮，隨後讓小廝上前，將那婚書遞到了沈鏡黎麵前。</P>

他從另一名小廝手中接過一方朱紅木盒，伸手打開。</P>

沈鏡黎在他打開木盒的一瞬間，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股說不上來的香氣還夾雜著腥味。</P>

陳書逾將那東西遞到沈鏡黎跟前，朗聲道，“申末吉時，祭祀伊始，大祭司，請落手印吧。”</P>

沈鏡黎伸出手用食指沾了一些那盒中的膏體，有些濕滑冰涼，並沒有其他異樣。</P>

她正看著手指上那點紅色，陳書逾提醒了她一聲，“大祭司。”</P>

他稍一抬手，小廝便端著婚書上前了半步。</P>

沈鏡黎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摁在了婚書上。</P>

剛一摁下，她的目光頓時一凝，那婚書在她手指落下的一瞬極快地閃過了一抹光亮。</P>

與此同時，她感到自己體內多了一道契約之力。</P>

好巧妙的陣法！</P>

沈鏡黎有些驚訝。</P>

原先是這樣。</P>

這個陣法分了好幾步，在最後一步沒有落下之前，完全無法被人察覺，更無法得知哪一步才是最後一步。</P>

直到此時手印落下，陣法補全，契約生成。</P>

隻是不知，這契約到底是什麼，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幾張婚書。</P>

或許，這契約是進入那個地方“鑰匙”嗎……</P>

沈鏡黎收回思緒，見陳書逾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她順著看過去，就是那通往祭台的長長台階。</P>

她沒有猶豫，直接邁步走了上去。</P>

一共七十七道台階。</P>

沈鏡黎走上最後一階，來到了祭台中心。</P>

從這裡看下去，一麵是寬闊的河麵，一麵是祈禱的人群。</P>

她看著下方的人們，她的同門站在人群最前方，也正看著這邊。</P>

忽而一連串的鼓聲傳來，悶悶地響徹在這方天地。</P>

隨著鼓點，沈鏡黎抬起手臂，在鼓聲變得急促時，她跳起了八祈舞。</P>

高高的祭台上，穿著廣袖黑袍的女子映著天光翩然起舞，裙擺在空中翻飛，仿若振翅欲飛的墨蝶。</P>

溫知許在下方看著那流暢的身姿有些驚奇，“真會啊……”</P>

清衍：“鏡黎師姐從不說假話。”</P>

元湘拍了拍他，“那倒也不一定。”</P>

清衍愣了下，又道：“那……從不說大話。”</P>

這下元湘一臉認同地點了點頭。</P>

雲閒悄無聲息地走到尋竹身邊，不知說了什麼，尋竹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鑽進了人群。</P>

清芷一回頭正看到這一幕，下一秒被李溱溱擋了住。</P>

正欲收回視線，隻見李溱溱柳眉一豎，衝著她蠻橫開口，“你偷看我做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