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黎眼前黑了一瞬,再次睜開眼,麵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變了。</P>
變成了一片虛無,就像阿香寫在紙上的何萃那樣,無法聽到,無法看到。</P>
不……</P>
還是能看到的。</P>
沈鏡黎盯著那不遠處的一抹光亮,緩緩邁步走了過去。</P>
剛剛靠近,隻聽那光源傳來一聲詢問。</P>
“你是誰?”</P>
那聲音如同流水擊石,沁潤人心,仿佛能使人沉浸其中。</P>
是一名男子的聲音。</P>
沈鏡黎並未言語。</P>
她知道,麵前並不是她看到的這樣,這裡不知為何能夠乾擾人的五感,印象最深的便是耳和眼。</P>
那道聲音沒有聽到回複,似乎不甘心又似乎滿懷好奇地繼續問道,“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P>
沈鏡黎看著那一步之遙的光亮,終於緩緩開口,“你又是誰呢?”</P>
一聲輕笑響起,帶著明顯愉悅,“我叫漓熾。”</P>
他頓了下,再次開口情緒似乎低落下來,“你不該來這裡的。”</P>
沈鏡黎無所謂地聳聳肩,“來都來了。”</P>
漓熾似乎被她逗笑,歎了一聲,“小姑娘,你有什麼煩惱或者執念嗎?”</P>
沈鏡黎歪頭,“誰沒有煩惱呢,至於執念……”</P>
她低聲笑了下,“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P>
漓熾:“若執念深重,你很難活下來。”</P>
沈鏡黎靜靜地聽著,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多說彆的。</P>
“趁我還清醒,要不你試試能不能離開?”</P>
沈鏡黎反而盤腿坐了下來,那點光亮也隨著她降低,使她能夠平視。</P>
她平靜地說,“你不是知道嗎?”</P>
漓熾愣了一下,“什麼?”</P>
“出不去的。”</P>
“你不反抗下?”</P>
“出什麼招我便接什麼招不就好了。”</P>
以不變應萬變,她向來擅長如此。</P>
漓熾一時沒再出聲,不知在想什麼。</P>
沒了兩人的聲音,這片空間內一時格外寂靜,仿若時間都靜止了一般。</P>
忽然,身下的地麵震顫一瞬,無數泛著光亮的線條開始蔓延。</P>
沈鏡黎瞬間拔劍出鞘,花舞劍在空中劃過,半截劍身重重地沒入地麵,頓時阻斷了地麵之上蔓延的陣法。</P>
沈鏡黎緩緩抬起眼眸。</P>
麵前那抹光亮漸漸地擴大,最終形成了一個人的樣子。</P>
那是一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子,整個眼睛充滿著邪氣的黑霧,麵容卻意外平和。</P>
他被數條粗壯的鐵鏈禁錮著,那鐵鏈長長地延伸到黑暗中,不知連接著何處。</P>
漓熾與沈鏡黎一樣,兩人隔著一步的距離相對盤坐著。</P>
此時,漓熾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直視著沈鏡黎,他忍著周身割裂般的痛意,緩緩勾了下唇角。</P>
“怕嗎?”</P>
“我從不畏懼什麼。”</P>
“或許,今日便是你我的葬身之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