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玥被宋絕挾持著,不斷地後退至城東鬨市攤位,現在臨近新年,鬨市區裡各攤位販賣著各種春聯,燈籠,碗筷瓷具,人潮密集。
“宋絕,有事好好說,你千萬不能傷了孩子,她懷得可是我齊家的骨肉……”莫向晚驚叫,緊張看著宋絕手上那帶血的尖利瓷片。
而其它的人神色凝重地與宋絕對峙,卻也不敢上前。
宋絕低下頭,突然笑容猙獰,“聽到沒有,你隻不過是給齊家生孩子的工具……”
慕思玥臉容刷白,脖頸間因瓷片劃傷依舊有血滲出,視線模糊看著前方的人,他……他總是這樣奪目,讓人一眼便在人潮中認出他。
齊睿右手緊握著手槍,眼瞳微眯緊盯對麵,他神經緊繃著正考慮著要怎麼救她,可是……
齊睿目光一凜,突然有種不好的想法,視線落在慕思玥那蒼白臉蛋上,腳不由上前一步。
慕思玥被宋絕挾持後退,突然她停止腳步不再配合。
莫名地揚唇一笑,“宋絕,你一直想殺我,為我母親皎月報複,這次是好機會,千萬彆失手……”她的嗓音因失血乾啞,情緒消沉自棄。
她覺得自己真的極為愚蠢,宋絕無端端找她自然是有目的,他最後故意提起齊睿,故意說一些引她好奇的話,無非就是想挾持自己當人質逃離,而她卻真的中計了。
宋絕沒想過她會說這樣的話,手持著破碎瓷片抵壓著她大動脈,隻要狠地一劃,就會血液四濺。
“你最好配合我,否則我讓你立即死……”宋絕啞聲威脅。
然而慕思玥無視抵在脖頸尖利瓷片,咬牙絕然地開口,“我不會再拖累任何人,我不想再內疚,我不會讓他為我受傷……”
“宋絕你想要我的命,來呀,割破我的大動脈就可以一了百了!”慕思玥嘶聲地朝他大喊。
她目光蘊著濃濃地怨恨和自我厭惡,“我不是煞星,我不想出生,沒有了我,母親不會難產,我父親不會救我這個野種被烈火燒死,湘姨也不會斷了左臂,封歌他們也不會受這麼多的罪……宋絕你恨我,你想要我的命,來呀,現在就割破我的大動脈呀殺了我呀……”
慕思玥的聲音很響亮,回蕩於這荒亂鬨市間,齊睿他們的臉色瞬間凝重,他們沒有想過她會說這樣的話。
他們都沒想過,原來她一直對於之前發生的事如此耿耿於懷,她一直都非常樂觀,隨意,隻有在靜夜惡夢中才暴露她內心壓抑驚慌。
齊睿胸口沉悶窒息,他咬牙緩緩地呼了一口氣,他知道她偷偷地蜷縮身子在惡夢掙紮,他知道她因為內疚而患有輕度抑鬱。
“宋絕,你還想活著,就立即放了她……”齊睿沉聲警告,腳步有些沉重上前一步。
宋絕神色有些荒亂,他沒想到慕思玥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抬眸與對麵男人對視,卻忍不住忌憚。
緊張地對峙,宋絕的目光不斷地四周尋找,接應他的人為什麼還沒有到……
“他們不會過來了。”這時,一道纖塵清瘦的身影從人群裡走來。
顧容西右手拖拽著一位灰頭土臉的男人,很嫌棄似的將對方甩到前方,男人頭發淩亂衣衫狼狽摔倒在地。
“彆……彆殺我……”那男人匍匐於地,一臉驚恐看向顧容西。
宋絕看見眼前男人,頓時眼瞳一滯。
“你!”宋絕呼吸紊亂,臉目猙獰瞪著顧容西,像是恨不得立即送他下地獄折磨。
“又是你!”宋絕幾乎是絕望一般地嘶吼,“顧容西,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宋,宋先生……”地上匍匐的男人正是宋絕的律師,他原本與宋絕商量好開車過來接應,可是他帶來的人全被顧容西打得重傷。
“放了她。”
齊睿朝地上宋絕律師瞥了一眼,高揚起手槍瞄準了宋絕眉心,一步步朝他走去,“立刻放了她……”他冰冷的嗓音命令著。
宋絕被齊睿看著,心底莫名有些發寒,他知道今天他是逃不掉了……
“皎月已經死了,我在米國打拚這麼多年創辦絕天集團,結果她死了……皎月是為了生慕思玥這個賤種難產死了……”
宋絕神色失常一般,強行拖著慕思玥一步步後退。
日暮時分,天色昏沉,年貨鬨市攤位原本應該燈光璀璨,此時人群已經漸漸被遣散,空留下一個個攤位和飾品。
宋絕身體靠在一根臨時搭建木樁,他突然笑了起來,“既然皎月死了,那麼我就帶著這個賤種一起下去陪她……”
“宋絕,你彆亂來!”
“宋絕,你想做什麼,住手!”
“……彆過來!”慕思玥驚慌地朝著對麵齊睿大喊。
就在慕思玥聲音落下瞬間,宋絕右腳狠地踹向身後木樁,木樁已然蠢蠢欲動,一旦這根木樁倒下,那麼他們頭頂巨大的金屬罩就會傾刻砸下……
“睿,彆過去……”莫向晚嚇得心驚,連忙衝上前拖著齊睿手臂。
“放開!”他冷聲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