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玥,你害我女兒入獄,我跟你沒完……”
封歌剛轉身,看著沈夫人突然出現在病房裡,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沈夫人臉色猙獰朝病床上虛弱沉睡的慕思玥撲去。
咚——
乒乒乓乓!
病床櫃上醫用的金屬用具摔掉一地,封歌瞪大眼睛,心底大驚,當窗外的驕陽灑入,一把泛著寒光的醫用剪刀被高高揚起。
“思玥……”封歌震驚不已低喃。
慕思玥眸子陰冷突然轉醒,迅猛爬起,隻是眨眼間,將沈夫人反拽壓製地病床上,右手緊握著一把醫用剪刀高揚起,狠狠地朝床上沈夫人臉刺了下去——
啊——
沈夫人嚇得渾身顫抖,失聲尖叫。
嘭的一聲!
尖利的剪刀狠刺在沈夫人左臉頰半寸枕頭邊上,這嚇得她魂飛魄散。
慕思玥臉頰慘白,眼瞳染紅,而她墨色的長發披肩,雙手壓著床上沈夫人,眯起眼瞳陰冷俯視她,這霎那間,就連封歌也感覺她非常陌生。
陌生疏離,陰戾無情。
“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秦湘跟你恩斷義絕!”
慕思玥右手掐住沈夫人脖頸,她俯下頭,那發涼的臉蛋輕蹭著她,沈夫人心下驚懼一顫,隻能聽到她沙啞嗓音帶著無儘的怨恨,一字一句宣告。
“至於你的心肝寶貝女兒,她要了我的肝,那麼這一次,我要她付上徹底代價!”
她話末,狠地拽著沈夫人頭發,“啊……”
慕思玥直起腰,厭惡地將她甩到另一側,“滾。”她乾涸的唇瓣低低吐出一個字,陰涼警告。
沈夫人沒有預料慕思玥這般狂躁,嚇得沒有再多說一句,連滾帶爬跑了出去,就連封歌也驚愕著。
“思玥……”沉默片刻,封歌擔心地輕喚著慕思玥的名字。
慕思玥雙膝跪在床上,她背對著封歌,垂落的長發遮掩著她臉上所有的情緒,封歌隻感覺她的背影透著一份孤寂怨恨。
以前,很久以前,她也見過這樣的慕思玥,那年她隻有8歲,慕爸爸死了,慕思玥失蹤了一晚上,慕家的人從來不關心她,那個雨夜,她弱小身軀在慕爸爸墓地呆了一夜不肯離開。
當秦湘找到她的時候,渾身冰涼嚇人,已經暈睡過去,因為淋雨差點得了肺炎,後來時間流逝,她也漸漸恢複從前開朗,但封歌知道她不一樣了,沒有那麼頑皮,做任何事都很規矩,她不惹事很低調,就算被欺負了也不反抗,不記恨,可也不再把彆人放在心上。
正如她明明這樣乖靜軟綿的性子,卻偏偏沒有其它朋友,除了封歌一直關注著這個異常安靜的女孩,她仿佛對任何人都沒有太多看法,沒有太多要求。
……封歌,其實我隻要很小的幸福就夠了。
相對比封歌11歲那年的盛大生日派對,慕思玥端著她小蛋糕,揚起白嫩臉蛋,憨甜聲音非常滿足,從那時候開始,封歌就覺得這個女孩有點呆,卻又讓人很想靠近。
“我沒事,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突然病床上的慕思玥張唇,嗓音沙啞說了一句。
轉過頭時,封歌的視線與她對視著,她發現,慕思玥不再像從前一樣裝乖傻笑,她冷著臉,那原本澄澈純粹眼瞳,此時顯得犀利清冷。
封歌垂下眼睛,並沒有說太多,隻是覺得,這樣的慕思玥非常陌生。
“睿少,少夫人下午3:20醒來了……”
“她醒了。”齊睿緊握著手機聽著手下的彙報,心猛地顫動。
慕思玥已經醒來了,那麼,之後呢……
“封歌一直陪著少夫人,先是到八層看望了秦湘,回病床安靜地喝粥,配合醫生注射營養液,現在躺床上休息……”
齊睿突然眉宇緊皺,眼底裡隱過一絲緊張,快速打斷問道,“她沒有要求出院嗎?”
“沒有,少夫人一直很安靜,她並沒有亂跑。”
齊睿臉龐僵了一下,“真的這麼平靜……”
自從早產捐肝手術之後,他曾經設想過許多種情況,當慕思玥知道這一切,她會怎麼樣,可是他從未想過,她這樣的平靜。
她的平靜,讓他的心口更加煩躁不安。
“慕思玥,你恨我嗎?”
齊睿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桌麵相框裡女人照片,她抱著當時剛滿月的兒子,對著鏡頭笑得滿足,那雙清澄眼瞳,彎起眉目總是有點憨憨,很簡單。
“睿少,另外還有一件事,關於秦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