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津安驚呼一聲,猛地一把推開喬恩,他伸手摸唇,一手的血。
喬恩咬了他,用了很重的力道。
“周先生,請自重。”
喬恩眸裏平淡如水,她看向周津安,心底翻湧的浪潮已經平息。
她沒有多看周津安一眼,轉身,筆挺著腰板,在他注視的目光裏,一頭鑽進了電梯。
無情、冷漠,她演繹得很到位。
電梯直達二十六層,喬恩快步進入房裏。
透過陽台的窗,她朝下望,周津安離開的身影隻是一團小黑影。
他不舍得,喬恩心裏清楚。
畢竟,養隻寵物三年,分開都會不舍,何況是朝夕相處的人呢?
周津安越是不舍,喬恩就越得跟他一拍兩散。
回去的路上,周津安的心情明顯不佳。
他靠坐在後排椅座,微蹙著眸,一雙眼落在窗外。
街燈明亮,目光所及皆是熟悉的景。
他不是長情的人,對誰都是淡淡的、冷冷的。
這或許與他的成長經曆有關。他三歲便與周夫人分開,沒得到過什麽母愛。受母親牽連,他自然也不得周董寵愛,父愛於他而言是奢侈。至於周董續弦娶的新妻,對他也頗為疏離。十二歲他便一個人出了國,身邊也沒什麽朋友。
成年後,他進了南辰,靠近他的人很多,有的人巴結他,為了利益。同樣,也有人為了利益,陷害他。
他獨來獨往慣了,不至於被人利用,也不至於被人中傷。
喬恩是個例外,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心底的陰冷。
但這束光,隻為他停留了三年。
他努力了,卻留不住。
“周總,周夫人那邊來了好幾通電話了,說她病了,想讓您過去一趟。”
程璐提醒道。
周津安沒吭聲,隻是眉峰不由得蹙緊了幾分。
他與周夫人不算親近,幼時來往少,是重新回到榕城後,才交往多了些。
周夫人一直寡居,過得不算好。因為當年的事兒,娘家嫌丟人,早跟她斷了關係。她沒朋友,沒親人,周津安是她唯一的念想。
念及母子之情,周津安對她還不錯。給她置辦了府邸,派專人伺候,一應用度,全按照她的喜好來。
隻是,周夫人不是安分的主兒。
程璐等了好一陣,見周津安沒發話,他自作主張將車子開到了周家大院。
管家開了門,車子直接進了院。
“少爺,您可算來了,夫人頭疼了一整天了。”
周津安剛下車,管家便迎了過來,領著他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跟他講述周夫人的病情。
“醫生看過了嗎?”
周津安問詢道。
“看過了,說是老毛病,隻能養著。”
說話間,周津安已經到了客廳。
周夫人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蓋了一條薄毯。
她的麵色看上去不太好,蠟黃、憔悴,像是又蒼老了一大截。
“津安,你可回來了。”
周夫人一開口,嗓音哽咽。
周津安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麵色清冷,不太親近的樣子。
“不是讓你少胡思亂想嗎?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周夫人垂眸,黯然神傷,“我不都是為了你?你要是坐穩了那把椅子,我需要想這麽多麽?”
周津安嗤鼻,周夫人打著為他好的旗號,確實做了不少事情。
但這些事裏,有些是為了他好,而他根本不需要,另一些則是為了她自己,她以為他不知道。
“我能不能坐穩那把椅子,靠的是我的本事,你別幫倒忙。”
周津安從果盤裏抓起一個橘子,慢條斯理的剝去皮,遞給了周夫人。
她接過,掰開,一瓣一瓣地往嘴裏送。
周津安麵冷,話少且狠,但是心軟。
周夫人知道他的性子,長歎一口氣,道:“我是周家趕出來的夫人,能幫你什麽?”
她自揭傷疤,為的是戳痛周津安的心。
母子連心,她痛,也要周津安痛。
“早點跟可欣結婚吧,安家實力雄厚,娶了可欣,就沒人能撼動你的地位了。”
周夫人打了一手如意算盤。
她了解周津安,卻又不夠了解他。
他不喜歡被人控製。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養病。”
周津安的臉色暗了下來,他猛地起身,邁開腳步就朝大門走。
他剛走出大門,迎麵差點就與安可欣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