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楊寫道，“雖然天意不聽話，但也不會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來。”

“楊哥？”萬雪呆怔道，“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嗎？”

“這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而已，並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楊寫說完這句話，仿佛對眼前這場鬨劇瞬間失去了聆聽的欲望。

他揉了揉太陽穴，對楊天意道，“此事到此為止，一會江家人過來之後你和他們一起前往無垠山。”

楊天意垂眸片刻，道，“好。”

楊寫看著楊天意遠去的步伐，神色認真，“天意，北防要塞雖然危險重重，但不管最後怎麽樣，別忘了，你姓楊。”

他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卻讓楊天意的步伐停留了下來。

時隔十二年，楊天意第一次打量這個自己恨之入骨的父親，最後卻隻眉眼淡漠，語氣平靜的道，“我沒忘，那您還記得我媽媽應該姓什麽嗎？”

楊寫聽見這話心裏一頓，怔怔回不過神來。

“我當然……記得啊。”

楊寫被楊天意一句話亂了心神，最後還是想起楊天意從前含著恨意的眼神才勉強鎮定下來。

他麵色平靜的看了一眼身側的萬雪。

萬雪哭啼的神情一頓，原本帶有神采的眉眼一瞬間平複下來，褐色的瞳孔出現一道銀色的光環。她愣愣的直起身，調整坐姿，把攬住楊寫手臂的手放在膝蓋上。

如果忽視臉上的淚痕和淩亂的頭發，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精致的木偶人，應該放在高檔櫥窗裏展示的那種。

李德低著頭，目光看著地板，恨不得自己瞎了眼。

楊寫道，“天哲的死因查到了嗎？”

李德沒有糊弄，直接道，“龍類覺醒者和他的同伴，據目前所得到的信息來看，隻有兩個人。”

楊寫眉眼皺了皺，看來，不是那邊出的手。

“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楊寫拍板道，這場戲演得已經夠了，他也懶得再演下去。

楊寫對依舊跪在地上的李德道，“把夫人帶下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再出現。”

李德道，“是。”

李德把萬雪帶走了。

穿過狹長的走廊，來到楊家族人居住的地方，迎麵而來很多人，有巡邏隊的，有楊家族人，還有一些侍女，但他們的表情神似的空洞，行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標出來的一樣。

就跟萬雪一樣。

李德低著頭，帶著萬雪，快速的逃離了這裏。

大廳裏隻剩下楊寫一個人，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想。

漸漸的，陽光偏移，整個大廳都融入了陰影之中，而楊寫坐在陰影深處，看著最後一縷陽光逃出他的視線範圍。

一個人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身形高大的男人，臉上帶著黑色的麵具，看不見臉，他仿佛是從最深的黑暗而來。

楊寫頭也不回，隻道，“付左使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那付使者眯了眯眼，想到剛剛那一幕，也開口道，“楊家主，威風不減當年。”

楊寫，“比不得付左使。”

付左使笑道，“那個美人怎麽惹著你了？”

話語之間對楊寫的處置毫不在意。

楊寫滿不在乎的道，“廢話太多了。”

見他如此，付左使也不好多說，北防要塞開啟在即，楊寫不能動。

他提起了另一個疑問，“隋五現身北荒原，為什麽不上報？”

楊寫語氣疑惑道，“誰是隋五？”

付使者的眼神瞬間變得鄙夷，果然是鄉下地方，連隋五都不知道是誰。

“之前北荒原裏的那個龍類覺醒者。”

楊寫慢悠悠的道，“哦，你是說他啊。我怎麽知道他是隋家的，難道世界上所有的龍類覺醒者都是隋家的嗎？”

付使者被這話一堵，當然不是所有的龍類覺醒者都是隋家的，隻是末土僅有的龍類覺醒者是隋家的而已，但這話又不能跟楊寫說。

付使者道，“我是來通知你的。”

他的聲音徒然變得嚴肅，“北防要塞的消息傳出去了嗎？”

楊寫，“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付使者道，“很好，在內城開放之後，所有進入要塞的人，都必須死。總部的意思是，我們的新基地可不能太寒酸了。”

楊寫道，“那邊想把北域一網打儘嗎？”

付左使笑眯眯的道，“怎麽可能？給個見麵禮而已。”

漫長的沉默過去，楊寫輕笑一聲，“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