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頓時噤了聲。</P>

當然非常的不好糊弄。</P>

可以說，他要是能糊弄得了陸容，那全京都的人都得給他磕個響頭。</P>

齊老沒？出聲，徐福下意識的看眼齊老，更不敢說什麼。</P>

陸容用她那雙氤氳著冷淡霧氣，也看不清情緒的黑眸靜靜的注視著齊老和徐福，直看的兩人有點心頭發緊，幾乎壓迫耳膜般的寂靜將他們層層包圍。</P>

包廂裡的氣氛一時凝滯無比。</P>

好半晌，就在齊老額間開始出汗，馬上要受不住陸容的目光時，陸容的手機忽然響了下。</P>

“嗡”的一聲輕響，瞬間打破了包廂裡緊張的氣氛。</P>

齊老和徐福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看向陸容。</P>

齊老故作鎮定，笑嗬嗬的說道：“丫頭啊，你看有人找你呢，說不定有什麼急事，你先回，我們的事不、不重要。”</P>

“……”</P>

陸容有點煩躁了。</P>

她深吸一口氣，在齊老麵前壓著脾氣，翻出口袋裡的手機。</P>

屏幕上是條信息，來自連神機的。</P>

陸容眸光微頓。</P>

連神機問：“今天店裡送來一批書，你想看嗎？”</P>

陸容想起來，連神機的店已經裝修完了，她昨天去的時候，店裡有個很大的書架，而且是純木黃花梨的，她就多看了一眼。</P>

陸容快速輸了幾個字發過去，邊收手機，便看向齊老。</P>

但沒想到的是，連神機秒回：我有事離開，店門口花壇裡有鑰匙，你想來時自己開門便好。</P>

陸容捏了捏手心，看完就收了手機，清淩淩的聲音裡少了煩躁：“齊老，你不想說，可以，以後我也不會再問。”</P>

齊老心裡一個咯噔，陸容這是對他生氣了。</P>

“我……丫頭，我不是不想告訴你。”</P>

他已經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幾分苦意和無奈，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你出生那年，陸閔生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就此認識了。後來……我為了報答他那個恩情，就利用自己的人脈，指導他從商。他也感謝我，特地帶你……和你妹妹登門拜訪。”</P>

說到這裡，齊老頓了頓，精明的眼中流露出複雜之色，回憶道：“你小時候就是個不愛親近人的性子，誰和你說話，你都不理對方，小臉嚴肅的喔。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對我笑了下，拉著我的手，說想看我收藏室的古籍和古董，還說喜歡它們。那時候，我就想，你和我挺有緣分的。”</P>

“後來，我就專門去看了你一次。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你那時候不記得我了，還變的更加孤僻，我心想要是我早點把你帶在身邊就好了，那樣你可能會變的開朗些。隻是，你怎麼都不想離開陸家。”</P>

那時候齊老沒辦法，京都又有特殊的事要忙，脫不開身，隻好先回去，一邊忙一邊抽時間和陸容聯係。</P>

哪裡能想到，多年後再見，會是陸容夜裡狼狽帶血的出現在他麵前。</P>

陸容微微皺眉，身子往後靠著椅背，不說話。</P>

她一直知道，齊老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不惜餘力的幫她，卻又更像是愧疚的彌補。</P>

事情……真是齊老說的那樣？</P>

徐福見狀，連忙打圓場道：“菜都快涼了，小姐，還是快吃飯吧，這些都是您經常吃的口味，廚子的手藝也不錯，光喝湯哪兒能吃飽呢。”</P>

陸容鼻音溢出淡淡的一聲嗯。</P>

徐福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拉了下齊老。</P>

齊老歎了口氣，終於決定道：“丫頭，那我就回京了。等你比賽的時候，我再來看你。有個愛好是好事，平日裡也能放鬆放鬆。你要是真喜歡彈鋼琴的話，正好，我認識京都鋼琴協會的人，到時候給你找個老師來教你。”</P>

“不必。”</P>

陸容麵無表情的拒絕。</P>

徐福看看齊老，再看向陸容，欲言又止。</P>

片刻，陸容看眼齊老已經快全白的鬢角和稍顯佝僂的腰背，抬手按住太陽穴，妥協似的道：“我會在這裡好好上完高三，再參加高考。”</P>

在此之前，她不走。</P>

齊老一愣，繼而眼前一亮。</P>

那去京都的事也就有了商量的餘地。</P>

陸容沒給齊老再勸她的機會，在齊老開口前先出聲叫了服務員，要了杯熱牛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