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實驗？”</P>

男人遲疑的出聲，麵色疑惑。</P>

易商卻沒再說話，沉默下來，神情一瞬也變得陰戾駭人。</P>

他像是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睜開，依舊沒說話，隻是不緊不慢的，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已經纖細的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的手臂。</P>

男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P>

直至目光觸及易商露出來的手臂表麵，他看的瞳孔微縮。</P>

隻見那上麵，遍布密密麻麻的疤痕，就如同是曾被人用利刃將皮肉一寸寸的割下。甚至有些疤痕是覆蓋的，男人隻消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因為舊傷未愈，又添心傷。</P>

毫不誇張的說，當時傷口深到可能已經見了骨頭。</P>

“這些……”</P>

易商神色平靜，仍然是那種已經麻木的淡然。</P>

他緩緩說道：“我身上都是。”</P>

毫無疑問，易商長了張漂亮到雌雄莫辨的俊臉。</P>

然而，他的身體卻是與這張臉絲毫不匹配的醜陋，滿是猙獰的疤痕，再也愈合不了，也無法消除的疤痕。</P>

易商垂眼望著自己的手臂，習以為常的將衣袖慢慢放下去，淡淡道：“那個男人口中所說的實驗，是以我為原料基礎，想試試看能不能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不是半成品的，可以同蠱蟲和諧相生的人。”</P>

沒幾個人能承受的住蠱蟲帶來的衝擊。</P>

那男人以為他能活那麼久，是因為他的身體特殊，於是那男人想到了他的血肉。</P>

“被關起來的那段時間，每天，那男人都會用刀割下我的血肉。”易商淡淡道，“通過他，以及周圍人的隻言片語，我大體得知，他在用我的血肉和蠱蟲一起，喂給新找的人。但沒有用，那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橫死。”</P>

“後來，那男人想出了一個新的辦法。他覺得之所以不成功，是因為成人身體條件太差，乾脆從母體開始好了。”</P>

男人聽的心在一驚，聯想到在三奇門後山禁地山洞看到的，以及整個三奇門地底下的東西，他難以置信。</P>

“那些怪物是……”</P>

易商頷首肯定了他的猜測，“那個男人命人找來很有女人，讓她們懷孕，然後在懷孕期間，逼她們吃下我的血肉和蠱蟲。最後在嬰孩成型時，再剖出來，就成了那些畸形的怪物。其實這種法子壓根沒用，但他們不信，又做了不計其數的嘗試。”</P>

男人不可思議的問：“數量如此龐大……難道當時就沒有因為那些女人被抓而查過嗎？”</P>

易商嗤笑一聲，漠然道：“那些要麼是被拐賣的女人，要麼是窮苦人家未換錢賣的女人，要麼是無家可歸的。這些人就同我一樣，在他們的眼中渺小又卑微。世上的人，又有幾個會是在意的？”</P>

男人啞然。</P>

易商攥緊手，聲音泛寒：“那個男人見這般做都沒有成功，終於動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P>

“什麼？”</P>

“他想改造我，甚至想斷去我的肢體，接上他所認為的，彆的東西厲害的一部分。”</P>

男人猛然抬眼看向易商。</P>

現在他知道抓走易商的是誰了。</P>

——暗盟！</P>

隻有暗盟會這樣做！</P>

“那男人已經瘋了，他對我說，既然沒有辦法達到真正的長生，索性就讓我變成他的一件武器，然後代他去做他想做的，去他想去的地方，幫他完成他的目的。”</P>

說到這裡，易商遲疑的頓了下，說：“我當時已經虛弱的快沒有意識了。但我可以感覺出，那男人是突然之間變的。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人。也有可能，是我出現了幻覺。”</P>

男人凝重的看著易商，“那你有沒有被……”</P>

易商搖頭。</P>

“就在那男人想對我下手之時，外界突然有人發現了蠱人。並且結果全都橫死，引起極大影響。這本是三奇門做的，又沒有瞞好，叫外人察覺端倪。怕身敗名裂，他們全都推到了我身上。於是引起玄師界眾憤，所有人要找我討回一個公道。”</P>

“這倒是間接救了我一命。”</P>

易商嘲諷的扯了扯嘴角，“那男人怕我不出現在外人視線裡，惹得外人往下查，最終查出所有事情，最好將昏迷的我送離。我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然身處西南十萬大山，正好遇上了一起來聲討我的五派十門。”</P>

“所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男人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