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更加遲暮，無力回天。</P>

他緩緩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如今還知道他的……”</P>

頓了下，鄭江靖有些遲疑，不確定的問：“難道……你是無相門的人？”</P>

連神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看到鄭江靖眼睛似乎是亮了下。</P>

但他說：“不是。”</P>

鄭江靖的眼裡又黯淡下去。</P>

連神機皺眉道：“我雖不是無相門的人，但我知道無相門的很多事。鄭槐序為何還……活著？”</P>

直覺告訴連神機，其中必有隱情。</P>

易商也在連神機腦海裡告訴他：“這鄭江靖會變成這樣，肯定是你說那個千年前的魂體乾的。超出常理之物存活，其存活的法子也必定超出常理，這不，這人就是個例子，他的生機全被那誰給吸收了。”</P>

連神機將易商的話說出來問鄭江靖。</P>

鄭江靖臉色變了變，看他的眼神一瞬閃過殺意，隨即又被他按耐壓下去。</P>

他點頭道：“是。我族先輩對我族下了一個禁術，嫡係後人皆可成為他的載體，自身生機也為他所用。”</P>

鄭江靖輕易便分清了連神機和易商。</P>

連神機有種不好的預感，問：“所以這些年的蠱人之禍，包括秘密監獄裡的人體實驗，都是鄭槐序所為？”</P>

“你還知道秘密監獄裡的？”鄭江靖眼神又變了變，“年輕人，看來，你是衝著他來的？”</P>

連神機神色凝固，並未說話。</P>

他猜過很多種可能，未唯獨沒聊想到鄭槐序的存在。</P>

現在想想，後來秘密監獄被毀後，他麵對的也不是鄭石山，而是鄭槐序。從頭到尾，操縱一切的也從來都是鄭槐序。</P>

恐怕製造癸未之變的人，也是他。</P>

連神機上前一步，問：“鄭槐序現在在哪兒？”</P>

“華國。”</P>

“他做那一切是什麼目的？”</P>

鄭江靖出乎意料的配合，咳了兩聲，有些無力的說：“我不知道。鄭氏之後，隻聽他命令行事。”</P>

說完，鄭江靖偏過頭去，視線落在對麵巨大的幾乎占了一整麵牆的書櫃。</P>

連神機隨之看去。</P>

他聽到鄭江靖說話已有些費力：“——但我知道，他似乎是想複活一個人，那人就在暗盟的禁地裡。而禁地的入口……第六層中間格子裡的司母銅鼎，你往後”</P>

想複活的是薑立？！</P>

連神機直覺，似乎還有哪不對勁。</P>

他眸光銳利：“你是暗盟之主，卻告訴我禁地的入口？”</P>

易商叫道：“他一定是故意的！等你進去後再叫人，好甕中捉鱉！”</P>

連神機在腦海裡回：“你他媽才是鱉。”</P>

易商：“……”</P>

鄭江靖扯了扯嘴角，自嘲的說：“年輕人，你覺得我這個樣子，算什麼暗盟之主？鄭氏後人，不過都是先祖的傀儡罷了。”</P>

“你……你對鄭槐序有恨？”連神機敏銳的捕捉到這個。</P>

鄭江靖眼底一冷，殺意洶湧而出：“怎麼可能沒有？我活了46年，除卻幼時十數年，剩下的時間皆為人操控，為他人而活。如今，連我的兒子也麵臨這種情況。石山自幼體弱，撐不了太長時間。而先祖為了自己，居然想強行吞掉石山的魂體徹底取而代之。”</P>

“這樣的人，算什麼先祖？？”</P>

連神機忽然明白後來在溫柔鄉，陸容遇到薑立時，他為何被追殺。</P>

那時鄭石山應該還沒有徹底消失，認為鄭槐序想複活的人是薑立，恨他占據自己兒子鄭明則的身體，又怕鄭明則徹底消失，所以才會派人追殺，想把薑立抓回去暗中解決掉。</P>

但應該沒多久，就被鄭槐序壓下，所以後來暗盟的人沒再追過薑立。</P>

原來如此。</P>

鄭江靖見連神機在沉思，咳嗽幾聲，虛弱的說：“一旦有人進禁地，先祖便會發現。但我可以幫你不被發現。”</P>

連神機看他：“條件？”</P>

鄭江靖聲音泛寒：“我自己已無所謂，但我不希望我的兒子跟我一樣，所以我希望他徹底消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P>

連神機神色極淡：“但你始終是暗盟的人，我怎知你不會臨陣倒戈；再給我一個信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