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自秉的目光落下，落在戚蘭若的腹部。</P>

戚蘭若的手一直放在上麵，此刻隨著她的手移開，腹部完整露出，竟是已經高高隆起，赫然是已懷孕八月有餘的樣子。</P>

戚蘭若神色柔和，“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此事也一定要解決。我不希望孩子又要麵臨我們遇到的事。”</P>

對麵的陸容低頭，看了看自己桌下的手。</P>

有那麼幾個瞬間，接近消失的透明。</P>

她倏然起身，“我先出去了，你們繼續考慮。如果不想與我一起做，也可以，我不作強求。”</P>

說罷，她轉身走向門口。</P>

三人定定的望著她的背影。</P>

……</P>

外麵，夜色裡，風雪初現端倪。</P>

陸容走下台階，拿了個凳子坐在院中央，仰頭望著漆黑的夜幕。</P>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朝她走來。</P>

陸容不必回頭，也知道過來的是誰。</P>

她問：“考慮的如何？”</P>

連正坤低低的歎了口氣，似無奈，又似妥協：“你贏了。”</P>

陸容淡淡的嗯了一聲。</P>

連正坤停在陸容身邊。</P>

陸容望著夜空，他望著她。</P>

寂靜裡，連正坤驀地問：“在計劃開始前，你想同我回趟京都嗎？”</P>

陸容眸光微動，“回京都做什麼？”</P>

連正坤俯身半蹲下，視線與她的平齊，“你知道，我出身R洲古族。可古族不是我的家，他們也不算我的家人。但我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小侄子，他們才算我的家人，真正的家人。”</P>

頓了頓，他說：“我想帶你去見他們。”</P>

陸容轉過頭去看他。</P>

她如今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陸容了。</P>

這幾年的曆練，時自秉和戚蘭若帶她融入人世，見多了他人的悲歡離合，她懂得更多。</P>

從前她以為，玄師隻需要修為遠臻化境即可，現在才明白不是，修心與修身一樣重要。</P>

陸容沉默幾秒，道：“不合適，我也不方便。”</P>

連正坤也陷入了沉默。</P>

但他仍然直視著陸容，執拗的問：“為什麼？”</P>

陸容收回目光，麵色平靜，“你見過我的臉。”</P>

連正坤神色倏地僵住。</P>

這幾年間，陸容與他們相處時，都戴著麵具，從不曾摘下，也就幾乎沒人知道陸容的真容。</P>

可他不是。</P>

他們曾去過一處與世隔絕的村寨，被寨中人用熱情的篝火宴招待。他們都醉了。</P>

他沒有在人群裡見到陸容，問著人一路找過去，在河邊見到了陸容。也見到她摘下了麵具。</P>

他想他一定是醉的很厲害。</P>

不然，為什麼陸容同時自秉、戚蘭若……長的那麼相似？</P>

陸容的話拉回出神的連正坤。</P>

“連正坤，你一向是個很聰明的人。”</P>

“不，我不是……”</P>

“可你已經猜到了。”</P>

陸容起身，道：“你已經猜到我從何而來，為什麼一直能夠預知。你猜的是對的。如今我隻想儘快結束眼前的事，彆的都不想考慮。”</P>

想了想，陸容又問：“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叫你什麼嗎？”</P>

“……師父。”</P>

連正坤聲音沙啞。</P>

陸容點點頭，“你一直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