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聽完，唔了一聲，問：“你確定他沒有認出你？”</P>

龍七少應道：“確定。如果他早就認出了我，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認我？”</P>

“嗯，這……”</P>

陸容有點不知道怎麼跟龍七少說。</P>

龍七少似乎也並沒有察覺出陸容的欲言又止，沉浸在失落的情緒中，低聲道：“或許還有一種解釋，他認出了我，但他覺得，我不重要。也是，他向來孑然一身，從沒有什麼在乎的人或物，我隻是他漫長生命裡的一個過客，沒什麼可記的，實屬正常。”</P>

總是有很多人追求所謂的長生，認為隻要得到了長生，就能夠擁有一切，但其實不是。</P>

即便真的擁有了長生，緊隨其後來的，也隻有漫長的孤寂。人會在這個過程裡漸漸失去情感，失去感知，失去情緒。那樣，無論再麵對什麼，都隻會平靜的如一潭死水。</P>

龍七少覺得，重豐就屬於這種。</P>

在他的記憶裡，重豐從來沒有老過，一直保持著年輕的模樣。他可能已經得到了長生，那兩撥人尋找的重豐的秘密，可能也就是這個。</P>

正是因為活的時間太漫長了，重豐已經看淡一切，包括他。</P>

所以他重視重豐，但重豐不會。</P>

“所以當我問他是怎麼進來的，從前經曆過什麼時，他向來閉口不談，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我。哪怕我在那個過程裡認識了乞丐他們，找到辦法離開秘密監獄時，他也不願意同我離開。”龍七少說，“可能在他的眼裡，我從來都沒有他要做的事重要。”</P>

他不知道重豐究竟在做什麼，究竟背負著什麼樣的秘密和使命。</P>

他從來都不了解重豐。</P>

從來都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P>

陸容表情有那麼點一言難儘。</P>

不過隔著電話，龍七少壓根看不到。</P>

陸容琢磨了下說辭，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誤會了他？”</P>

“不可能。”龍七少篤定的說，“這麼些年來，我想儘辦法想說服他離開秘密監獄，他從來沒有答應過。你知道的，他在秘密監獄也一直獨來獨往，從不跟其他人來往。在他那裡，什麼人都不重要。”</P>

“這個……”</P>

“他還騙我。”龍七少深吸了一口氣，“毀掉秘密監獄的那天，他明明跟我說過，會去該去的地方。他把我給哄走了，然後又一個人失蹤。結果是回了雪域無人區。”</P>

陸容嘴角一抽，“這好像……不算騙你吧？他沒說是跟你回你那兒。”</P>

龍七少噎了下：“你個死丫頭，站誰那邊的？！”</P>

陸容嘴角又抽搐了下，道：“那我跟你說個秘密。”</P>

“你說。”</P>

“其實你當初沒能熬過去核心基地的蠱人實驗，已經死了。”陸容說。</P>

龍七少：“？？？”</P>

陸容歎了口氣，“你知道的，秘密監獄的身份係統很特殊。你更特殊。與乞丐他們不同的是，你對你的身份係統的依賴度異常高。這正是因為當初你本該就死了，是重豐利用他的身份係統修補你的，你才得以活下去。”</P>

“你說什麼？！”</P>

手機那邊傳來一陣嘈雜亂響，似是龍七少驟然起身，帶翻了椅子。</P>

陸容解釋道：“重豐比你想的還要早進入秘密監獄。你我都清楚，重豐在秘密監獄裡的地位很特殊，他的身份係統，其權限幾乎能跨越五大監獄室。這正是因為當時的五大監獄室也還不完善，重豐為了救你，同秘密監獄做了交易。他替五大監獄室修補各子係統，作為交換條件，不能動你。”</P>

頓了頓，陸容續道：“還有，那時候，暗盟真正的主人，鄭槐序，他就在秘密監獄裡監督核心基地的實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以為你真能順利的逃出去？還不是重豐利用自己的職權之便，給你們開通道。相應的，重豐也答應了核心基地，會永遠留在那裡。”</P>

如果不是秘密監獄被毀，重豐永遠都離不開那裡。</P>

“你再說一遍？！！”</P>

龍七少語調驟然拔高。</P>

陸容道：“再說一百遍，我也說不成彆的。”</P>

手機那邊陷入一陣壓迫耳膜般的寂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