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後。</P>
莫道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種偏執的狀態,</P>
知道自己這麼做,毫無意義。</P>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P>
他將已經完成目標的,克爾納勇者的這一世,</P>
幾乎完全複刻了一遍。</P>
某種程度上,這是在極端痛苦中,</P>
產生的一種自我毀滅的傾向,</P>
就像是小心翼翼仍舊摔碎了拿在手裡的重要的東西,</P>
哪怕知道這樣更遭,也有不少人會選擇將摔碎的東西撿起重重的擲在地上,讓它摔得更碎。</P>
莫道這種做法不利,</P>
隻會讓他陷入到更加痛苦的境地。</P>
可是有什麼關係呢……他有著足夠漫長的時間……即便是他真得發瘋了,在這兒漫長的時間裡,也會清醒過來。</P>
……</P>
不算過程中失敗的回檔重來。</P>
克爾納勇者人生的第二次,</P>
這一年,莫道六十八歲。</P>
已經和秦懷詩成婚六年。</P>
這一天,</P>
是秦懷詩與莫道,剛外出旅遊一段時間歸來的次日。</P>
在清晨醒來的秦懷詩發現,</P>
莫道並不在身側。</P>
有著一個穩定生物鐘,每天差不多時候醒來的秦懷詩,已經習慣了每天睡醒時,莫道都在身邊,</P>
莫道往往也會在她醒來過後,沒多久就緊跟著醒來。</P>
秦懷詩從床上起身,穿上了鞋,走出了臥室。</P>
然後在客廳裡看到了莫道。</P>
此刻,</P>
已經年老的莫道,</P>
頭發花白,年輕挺拔的身軀,此刻也有些佝僂了。</P>
他低頭坐在沙發上,</P>
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P>
即便是秦懷詩靠近,似乎都沒有注意到。</P>
秦懷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莫道的模樣,</P>
這個克爾納青年們心中的精神領袖,</P>
從來平靜,從來能夠在漫漫黑夜中指明道路的莫道,</P>
竟然在此刻,看起來有些‘脆弱’</P>
“怎麼起得這麼早?”</P>
秦懷詩沒有直接詢問莫道發生了什麼,</P>
隻是走近過去,坐在了莫道的身側。</P>
再和莫道說著一些輕鬆的小事情,</P>
哪怕莫道沒有回答,全程隻是安靜的聽著。</P>
她知道莫道不會厭煩她說話,</P>
因為她也一樣,從不會厭煩莫道的話語聲。</P>
說完了話,</P>
秦懷詩就陪著莫道,坐在了莫道的身側,</P>
兩人就吹著窗外,此刻帶著一絲清晨涼意的風,享受著此刻的安靜。</P>
一直這樣坐到了中午。</P>
等著生活助理做好了午餐,叫兩人吃飯了。</P>
秦懷詩提醒了莫道一聲,</P>
知道莫道不想吃過後,也就沒有一定要讓莫道吃午飯。</P>
莫道想要安靜一會兒,她就陪著莫道安靜,不讓人打擾他。</P>
就這麼,</P>
一直再到了傍晚。</P>
莫道問了秦懷詩一個奇怪的問題。</P>
“……懷詩,一個人被關在一個完全封閉,沒有窗也沒有門,絕對隔音的屋子裡。”</P>
“他的麵前,隻有一張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新變成白紙的畫板,他唯一能夠做得,就是在白紙上繪畫。你說他會怎麼樣?”</P>
這個問題很奇怪,</P>
秦懷詩也不知道莫道問這個問題的原因,</P>
但她還是很認真地思考過後,給出了她的答案,</P>
“開始的時候,應該會感覺到新奇,因為這張紙神奇的效果,應該會很感興趣的畫上一些東西,然後等待著它重新變成白紙。”</P>
“然後,等到終於在白紙上畫出一幅滿意的畫,然後白紙依舊重置過後,可能就會感覺到疲憊。”</P>
“再然後,可能會感覺到憤怒和很強的挫敗感……因為事實上,不管他在白紙上做什麼,都無法對白紙做出任何改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