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詩姑娘也如同往常一樣，從來不會在意莫道這個年紀還在思考一個可能無法解決的問題是否存在實際意義，</P>

就像是前幾世，秦懷詩姑娘從未否定過莫道的選擇，隻是尊重莫道的目標。</P>

在身體的衰老下，思維能力的衰退下，</P>

莫道對這同一個問題的研究，大多數時候都沒有任何進展。</P>

這種感覺就像是困在一個封閉而黑暗的屋子裡，哪怕你知道再推開一扇門，就能夠徹底走出去，</P>

但卻依舊處處碰壁，以月為時間單位，以年為時間單位的處處碰壁。</P>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一定是極其痛苦的。</P>

對於莫道來說，倒也還好。</P>

基本都是持續的，相對平靜的，每一天做著可能毫無進展，看不到實際意義的研究和思考。</P>

花費幾個月，找到一個新的方向，然後再花上數倍的時間，證明這條路走不通，也是常有的事情。</P>

……</P>

次年。</P>

雖然外界沒有對這件事情做太多報道，</P>

但科研領域內，不少人還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持續了數十年時間的，撥給長夜堆的專項研究經費，被削減了一部分。</P>

雖然長夜堆的負責人，莫道的學生算是提前跟莫道提過這件事情，</P>

但等到這件事情真得落實之前，上麵還是專門找莫道這個長夜堆曾經的負責人聊過的。</P>

某種程度上，也顯然是更信任莫道。</P>

最後是莫道同意，或者說沒有什麼意見，才確定下來的。</P>

短期內，削減的這部分經費，其實不會對長夜堆的例行實驗造成什麼影響，</P>

隻是一些更大規模的改造升級可能會受限。</P>

沒辦法像之前那麼方便，直接動用項目的專項經費就行。</P>

不過，某種程度上，對於所有知情者來說，這也算是代表著一種信號。</P>

對於所有可控核聚變領域的研究者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轉變。</P>

意味著，對可控核聚變的商業化預期，徹底從短期轉變為了長期。</P>

意味著持續了幾十年的，在可控核聚變研究上的高投資，開始轉弱了。</P>

華國當然不會放棄在長夜堆項目上創造的優勢。</P>

也不會放棄對可控核聚變的研究。</P>

但的確，</P>

長夜堆項目對可控核聚變的研究，從集中攻關，再次轉向了長期的積累。</P>

這一次，</P>

當消息傳出去的時候，</P>

歐羅巴洲可控核聚變項目的負責人，以及阿美利加州的可控核聚變負責人第一時間都有些沉默。</P>

因為這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件好事。</P>

即便是他們不願意承認，在可控核聚變的研究上，長夜堆都是領頭羊，</P>

對於他們處於斷層領先的位置。</P>

而現在，長夜堆都發生了這種轉變。</P>

這對他們說不定打擊比他們自己項目出問題都大。</P>

因為，這會兒讓他們現在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的經費，更加艱難。</P>

“客觀的說，我現在感覺到絕望。”</P>

歐羅巴洲可控核聚變項目的負責人接受采訪時說道。</P>

而另一位阿美利加州核聚變項目的負責人，也對這件事情說道，</P>

“相比於這件事情本身，更加令我絕望的，在這件事情落實之前，他們一定征詢過莫道的意見。莫道現在還活著。”</P>

“這意味著，莫道是認同這件事情的。”</P>

還是那句話，即便是他們不想承認，</P>

可事實上，莫道也是可控核聚變研究領域，此刻最權威的那個人。</P>

這件事情對莫道，倒是沒有什麼影響。</P>

隻是日複一日，繼續做著自己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