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付一分錢法律上即構成租賃關係,過幾天還要補個合同,形式上必須經得起質疑。”
“看樣子媽媽想我在樺南安家落戶了。”
趙堯堯難得笑了笑:“真正的家哪會這麼簡陋?等你離開通榆,如果願意的話這套彆墅可以贈給前女友,不要辜負生命中曾經的任何一位女孩。”
於煜又憂傷起來,良久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寧願在這套彆墅與她共度餘生。”
定睛盯著兒子瞅了會兒,趙堯堯深深歎了口氣,然後道:
“媽媽這趟專程陪你吃年夜飯的,六年了,我們都沒團聚過。”
“嗯,這個……”於煜略一猶豫,“已有人約了我,怎麼辦呢?”
“誰?”
“……小寶……”
換作白翎肯定說一塊兒吃,趙堯堯卻眉毛輕蹙,道:“打個招呼婉拒了吧,我不想見他。”
“小寶為人很好,工作方麵給過我一些建議和幫助;他媽媽春節期間也趕過來看望,還叫我一起吃過飯。”
“是嗎?”
趙堯堯淡淡道,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進彆墅後逐層看了每個房間,因為前任主人已經做過精裝修且隻住了很短時間,看上去從裝飾到家具都鋥亮如新。
這期間陳管家帶著團隊過來,照著圖紙比劃一番,表示要連夜進行清理和保潔,確保主人明天就能入住。
回趙堯堯住的酒店時,於煜注意到前後車輛都是負責保護的,司機看上去也是搏擊高手,酷酷的眼裡蘊含殺氣。
搞不清楚是不是趙堯堯從英國帶過來的保鏢團隊。
下榻的五星酒店自然住在總統套房,進屋後趙堯堯說:“今晚你睡外間,我倆多聊會兒。”
於煜忍住笑道:“媽媽也喜歡聊天麼?”
趙堯堯也自覺好笑,進裡間換上舒服的睡袍,出來後與於煜並肩坐在沙發上,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著星星點點的夜空,良久道:
“爸爸最後一次和我們相聚,應該是在上高吧?”
“是的媽媽,那年上高境內多處山地嚴寒封路,大批旅客被堵在山裡饑寒交迫,爸爸沒回京都過春節守在山口指揮直升機和特種隊分兩路救援,前後持續了六天六夜。”
“當時我從英國回來,你從京都過來,都趕到山口和爸爸會合,那頓年夜飯我們一家三口在帳篷吃的。”
“對,吃的是山地自燃火鍋,現在想想都感覺特彆香!”於煜說,“帳篷頂是透明的,那天夜裡我們並排躺著指認星座,我說錯了大半,爸爸說要想成為合格的領導者必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趙堯堯道:“我記住的是爸爸說的另一句話,說想想這會兒還有370名遊客困在山裡凶吉難測,我根本睡不著覺!小貝,爸爸是發自內心的愛民如子,隨時隨刻考慮老百姓安危,在分析和推測爸爸失蹤的問題上,必須把這一點放到首位!”
於煜迷惑地眨眨眼,道:“媽媽查到新線索嗎?”
“當然,但你不必知道,”趙堯堯道,“既然你決心象爸爸一樣造福於民,紮根內地做有益於國家和社會的事,就踏踏實實勤奮努力,把握好每個進步的機會。爸爸失蹤之事根據我掌握的情況過於凶險離奇,你不要介入,京都方麵自有專案組逐步推進……”
“我隻想知道爸爸是否還……還在人世……”
“當然。”
“那為什麼不悄悄地給個信息,哪怕稍加暗示也好。”
趙堯堯鄭重道:“小貝,你要知道一點,爸爸每個決定都經過深思熟慮,如果他不主動聯係我們,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深遠算計,我們需要的隻是耐心。”
接著趙堯堯主動談及楚楚、越越的近況。
幾個月前楚楚很低調地結婚了,低調到都沒在群裡通知兄弟們,因為愛人是華裔頂尖科學家,從事的也是世界上最神秘最可怕的——基因武器!
即便在兒子麵前,趙堯堯都沒透露他的名字,他所在的國家和工作室,以及研究是否得到她的資助等等。
在生意方麵,楚楚已自立門戶專門從事資本和股權運作,並涉足定股、收購、兼並等商業操作,是歐美資本市場神秘而可怕的“刺客”級人物。
越越將於今年下半年結婚,未婚夫是新加坡籍,其家族主要從事遠洋航運、碼頭管理和船舶製造,是隱形到難辨身份的超級富豪,目前未婚夫在家族企業裡擔任董事長助理一職,是理所當然的**人。
越越比楚楚單飛還早兩年,主要深耕股票、期貨和大宗商品領域,她實際控製的三個基金和多個資管計劃均成功登陸華爾街,成為眾多投資者追捧的主流產品。
聽到這裡,於煜不禁道:“媽媽一直說世間唯資本,資本的力量最可怕。如今媽媽大概已經能某種程度左右華爾街了,成為資本市場的控製者。”
趙堯堯搖搖頭:“越到高處不勝寒的境界,越知這個世界掌握在極少數人手裡,所有陰謀論和控製論都非空穴來風,相比真正的巨富財閥——動輒發動洲際戰爭、左右正府首腦命運、操縱人類意誌和走向相比,我們隻是淺灘上撲騰的小魚小蝦!我想,在我有生之年能否觸及到黑幕邊緣都未為可知,重擔大概要托負到楚楚和越越身上!”
“是這樣啊……”
於煜被趙堯堯描繪的黑暗世界驚呆了,硬生生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