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數字,於煜和宋楠都輕呼一聲,齊齊道:“小寶哥發財了!”
白鈺苦笑:“那是老東家的錢,又不是方氏家族基金!當年爸爸連尾巴都沒截到,固建重工連死帶跑了幾個人就脫了身,如今……我更擔心勳城金融市場被它衝擊得一地雞毛。”
“不,我覺得小寶哥要全部拿下,讓老東家吐血身亡!”於煜道。
宋楠道:“彆給小寶哥壓力,如果老東家好對付幾十年前爸爸就拿下了,那幫人陰魂不散至今證明其盤根錯節的影響力。”
楚楚表示同意:“資本具有敏銳的嗅覺和對危機本能的厭惡,會在滅頂之災到來前逃之夭夭,這事兒小寶哥彆勉強,量力而行。”
行程耽擱了一天,白鈺惦記著勳城那邊待處理一大堆事務,第二天特意起了個大早乘坐最早的航班。從京都到勳城航線向來繁忙,昨天根據楚楚要求改簽機票時居然沒票了,不得不臨時調劑到商務艙。
登機後發現商務艙隻有自己一個人,白鈺有些心慚之餘又暗自慶幸,在京都幾夜或到樊家守靈,或陪尹冬梅滿床打滾,或在宋楠病房沒完沒了聊天,睡眠嚴重不足,正好四下清淨地補補覺。
這個願望直到艙門快關前有個人影閃進來——
“於伯伯!”
白鈺滿臉訝色地起身相迎,來人竟是近來低調得銷聲匿跡,絕少在公開場合露麵的:
於家長孫於鐵涯!
話說隨著於家全部搬離大院,於家長孫的招牌便也黯然失色。傳統世家就是如此,大院等於家族勢力的堡壘、權力煥發光彩的平台,當它沒了人氣時就是一堆毫無生氣的、冰冷的建築垃圾,所有依附於它的人和事皆雨打飄零花落去。
於鐵涯甫一出現,白鈺便知睡不成了。
果然於鐵涯微笑著與他握手,順勢坐到旁邊,道:
“白書計剛參加完樊家那件事兒吧?唉,媯海那女娃苦命,年紀輕輕沒過上好日子。”
這是拉開話碴的節奏,按常規飛機關艙後到起飛升空都會保持安靜,顯然於鐵涯受托而來,急於說話。
畢竟是於家長輩、於煜的伯伯,若非當年一時糊塗哪怕達不到詹印、吳鬱明的級彆,申部級應該不成問題,白鈺遂打起精神道:
“是的,昨天一直跟小貝在一塊兒,於伯伯身體挺硬朗,精氣神很足啊。”
“老囉……”
於鐵涯感慨道,“當年我們幾個在黃海時,包括老方、正陽、紅雨幾個人坐一桌三四瓶酒小意思,現在隻能看著酒瓶意思意思了,哈哈哈哈……”
白鈺道:“於伯伯現在半斤酒肯定沒問題。”
“哪有哪有,”於鐵涯擺擺手道,“於家大院小貝酒量最弱,其次就輪到我,都排名墊底,哈哈哈哈……”
見他笑個不停,白鈺心裡愈發有了數。
於鐵涯為人冷淡平時臉上少有笑容,彆說外人,昔日於家大院子弟們都不願意親近,相反於道明小院裡總是歡聲笑語,子弟們“三爺三爺”叫個不停。於鐵涯主動放低姿態刻意迎合,說明要談的事情非常重要;不通過於煜而直接找上門,說明捧不上台麵也不能多走彎路。
飛機開始起飛,空姐體貼地送來了耳機,好不容易才能閉目養會兒神。等到機身平穩翱翔在萬裡晴空,空姐立即端來飲料、小吃等,於鐵涯故意提高聲音道:
“我們要談點事兒,暫時彆過來打擾。”
“好的,先生。”空姐溫柔地答道。
白鈺本來迷迷糊糊半夢半醒,聽了隻得睜眼微笑道:“不好意思於伯伯,前兩晚沒怎麼睡,精神提不上來……中午由我安排,請於伯伯嘗嘗地道的勳城小吃。”
於鐵涯擺擺手,道:“不必拘禮,其實,白書計也看得出來我此行就為了聊幾句,聊完了,抵達勳城機場後我再乘機回京……白書計事多,能安安靜靜深談長談也隻有在飛機上,就是打擾白書計休息。”
“豈敢豈敢!”白鈺趕緊抱拳道,“於伯伯是長輩,有事儘管吩咐,能辦到的肯定全力以赴,請於伯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