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櫃台後便有人說道:“這個月沒有了。”
許恒有些意外,越過櫃台朝裏望去,隻見後頭放了隻搖椅,一個老道怡然窩在其中,聞聲應著話時,竟是頭也不抬,仍捧著丹書在讀。
許恒眉頭微微一揚,問道:“這個月沒有,又是什麽意思?”
“嗯?”老道從鼻子裏哼出來了點動靜,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說道:“原來是新來本店的客人。”
“各種丹藥,老道每月隻開一爐,售完即罄,要麽下月再來,要麽隻能另找別家。”
“……原來如此。”許恒頗覺無言,但也沒法去說什麽,隻能轉問道:“那可有其它代替精食的丹藥?”
“這倒不缺。”老道轉身取來幾個小瓶,說道:“這有五精、五氣兩種丹藥,一個路數,功效有些差別,你看需要哪種?”
許恒也不客氣,打開丹瓶各自聞了一聞,又掐了個決,從中攝來一點丹氣,在手背上畫了一個不算複雜的符籙。
這不算是什麽法術,隻是個分辨丹中各種藥性的簡單法門,不過老道瞧在眼中,雙眉卻是突然抖了一抖。
“後生,你這法門從哪學來的?”
許恒已經辨明,五精、五氣兩味之中,藥力都以補益五臟為主,本來打算各自購置一瓶,卻忽然聽老道發出此問,不由皺了皺眉。
素昧平生之人,突然打聽法門,無疑十分失禮,而且許恒也沒透露來曆的打算,隻是淡淡說道:“道書中偶然學來的。”
許恒以為自己已經表明不喜,老道卻忽激動起來,老臉甚至前伸了些,期期艾艾道:“可是……在啟明院中學來的?”
許恒一怔,頓時便意識到,眼前老道竟然是在太光山中求道不成,下了山來的啟明院弟子。
或許煉丹的本事,都是從玄微派學來,難怪能夠得到坊市主人背書。
老道見他神色,心中已更篤定幾分,從櫃台後繞了出來,喜道:“這分辨藥性的法門,是啟明院的鄭師獨創,我還曾經抄在筆記,放在了書樓之中,絕對不會有錯。”
“長孫丹書?”許恒下意識問道。
“正是,正是,長孫丹書就是老道所寫。”老道更是大喜,說道:“師弟……你我同在啟明院中學道,老道癡長許多,喚你一聲師弟。”
“沒想到是師弟登門,這五精丹、五氣丹你都拿著,若不夠用,老道這裏還有……”
許恒皺了皺眉,說道:“這我卻不能收,五精、五氣,我各要一瓶,該是什麽價格,便算什麽價格就好。”
老道還要推托,不過許恒確也不是客氣,已在櫃台之上,按下一枚法錢。
老道本不願收,但見許恒取出法錢,卻是不禁拿在手中,喃喃道:“這是,門中產出的法錢……”
像玄微這樣的高門大派,都有獨特的法門煉製法錢,十分的好辨認。
老道瞧出枚法錢來曆,心裏反而泛起了嘀咕,猶豫道:“師弟……莫非是已入了門的弟子?”
“非是。”許恒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與老道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