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一句話還沒出口,大貨車迎麵而來。
隨後是一陣轟天的巨響。
世界安靜了。
失去意識前,她看到父親往右打方向盤,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大貨車下,用身體護住了她......
醒來之後。
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事發之後,記者爭相報道,在傅老爺子和許多好心人的幫助下,辦理了父親的喪事和追悼會。
那段時間,溫涼整個人都是懵懵的,手足無措,像個提線木偶一般。
父親去世的太突然,她無所適從,甚至哭不出來。
一直到很久之後,在某個周五傍晚,她放學回家,在路上經過一家烤魚餐廳,透過玻璃窗,看著裡麵人來人往。
就那麼平淡的一刻,不知道觸動了她哪根神經,等她回過神時,已經淚流滿麵。
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父親離開了。
永遠的離開了她!
被傅家收養後,她還經常去她跟父親居住的小房子裡看一看,懷念父親。
後來那地方拆遷,她便收拾了父親的遺物帶了回來。
父親的衣物溫涼都燒了,隻帶回來一些日常用品,書籍,和筆記本。
每一件物品,溫涼都能回憶起父親的樣子。
比如這件金屬打火機,棱角處磨損嚴重,每當父親深夜伏案寫稿子時,困倦疲乏,會用它來點煙。
比如這台相機,是一個相機品牌SE的經典款,父親每次去現場時都會帶著它,用它來拍攝記錄。
比如那一本本摞在一起的雜誌,一張張夾在文件夾裡的報紙,裡麵都有父親發表的稿件。
還有一盒一盒的底片,一本一本的相冊,都是父親參與過報道的收錄。
手邊的筆記本,父親常用它來打草稿,滿滿的一本子,裡麵的每一個字都是父親親手所寫,每一個字都是父親心血所化。
父親的字很工整,幾乎很少塗改,是那種放到高考作文裡卷麵分能拿滿分的工整。
父親最出名的那一篇文章,就是關於食品添加劑案的跟蹤報道,這篇文章的原稿,溫涼看了一遍又一遍,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甚至她還曾與刊登的終稿對比,推敲父親修改個彆詞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