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屁股坐在戶外休息區的折疊椅上。

“策哥哥,今天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一旁的墨雨冉看出他臉上布滿的陰沉與不悅,輕聲軟語地問道。

“沒事。”陸寒策應付她一句後不再說話,目光看向遠方的碧綠草場。

跟蘇浣結婚那年,他知道她喜歡騎馬這項運動,於是花高價買了這匹“踏雪”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

可他那時候嫌馬場臭烘烘,所以從沒陪她來過。

如今他來,卻又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沒那麼討厭。

該死!怎麼又想到她。

良久,夕陽漸沉,暮色四合。

“策哥哥,我冷,我們回去吧。”

墨雨冉環抱著胳膊打了個寒戰。

她撅著塗了粉色唇釉的嘴巴,心裡直埋怨。

搞不懂陸寒策今天到底怎麼了,把她帶到這麼個破地方,來了也不說話,而且蚊子那麼多,腿上被叮了好幾口。

好不容易被純露和精油養出來的水光肌,多了一堆蚊子包,多難看!

見陸寒策一聲不吭地起身,她也跟著身後。

這時她那個限量版戴妃包裡傳出手機鈴聲,她看一眼上麵的備注名,沒有當即接起,而是掃向陸寒策。

“策哥哥,我先去下洗手間,你等我一下。”

陸寒策微微點頭。

“表妹……我也沒辦法,是他們,他們要帶我去派出所……”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驚恐的抽泣聲,即使手機沒有開外放,在衛生間狹小的隔間裡也顯得尤為尖銳,大聲。

“你說什麼?你先彆慌!你家孩子來A市上重點高中的事我都給你打點好了,你可千萬彆瞎說!”

墨雨冉臉色蒼白,咽了咽口水給自己緩衝情緒。

儘可能地壓低著嗓子警告對方。

她怎麼能不慌,蘇烈陽廠裡那批海鮮,就是她安排人搞的鬼。

“表妹,我,我孩子不上重點了,我不想坐牢……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你讓我去蘇家廠子投的毒,那些人要找的人是你……”

對麵的女人號啕大哭起來,墨雨冉鐵青著臉,拿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

“表姐,表姐,你聽我說,你就跟他們說你是一個人乾的,我給你錢,要多少都可以商量……好不好?”

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待墨雨冉再打過去,就已經關機,再也打不通。

她徹底傻了,害怕地坐在馬桶蓋上兩腿發軟,一時不知如何處理。

半個月前,墨雨冉一個遠房表姐不知怎麼知道她的地址,從C市找了過來求她幫忙,說想要給孩子在A市上重點高中。

“還是小冉有福氣,不僅樣子生的漂亮,還找了個這麼有錢有勢的男朋友。”

墨雨冉被那女人幾句好話吹捧奉承得很是開心,可她上哪兒有那麼大本事給她孩子找什麼重點高中呀。

女人像是看出墨雨冉的猶豫,“表妹夫在A市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隻要你跟他說一句,他跟學校打個招呼保準成。”

墨雨冉乾笑兩聲,雖說陸寒策對她大方,但又總感覺這男人時冷時熱,她有些拿不準。

表姐見狀,轉了轉眼珠子,“前段時間跟你一起上熱搜的那個蘇浣……她可是我家隔壁鄰居,打小看她就傲氣得很,一副誰都瞧不上的模樣……”

女人盯著墨雨冉的臉色,賊溜溜的目光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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