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站起來。
她自以為動作很快,但其實很慢,她整個人的精力也已經到了極限。隻是孟安筠倒下了,她沒辦法在這種陌生的環境裡鬆懈。
就算這個婆婆看起來慈眉善目,她都沒辦法放鬆警惕。
她靠住門框。
老婆婆招呼人進去。
等那人走到近處,陳念才看清楚男人帽兜下的臉。
男人黑深的目光,鎖死在她身上,從她跟前走過,進了屋子。
陳念心跳停滯了一瞬,而後眼淚瞬間掉落下來,身上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她猛地轉頭,死死盯住他。
腦海裡浮現一個念頭,可以活著回去了。
她用力的攥緊了拳頭,鬆下一口氣,臉上浮現一抹很淺的笑,笑容慢慢加深,可又像是要哭。
整個人靠著出門框慢慢往下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徐晏清背著孟鈞擇進了屋子,他看到孟安筠,躺在簡陋的床板上,身上蓋著棉被,臉色看起來還可以,應該隻是睡著了,沒有其他問題。
按照老伯的指引,徐晏清進了裡屋,把孟鈞擇放在床上。
孟鈞擇腿部中了一槍。
原本跟著徐晏清的保鏢,聽到動靜,覺出事情不對,就立刻回去找人。
徐晏清並沒有跟他一塊回去,他去找水源。
誰知道晚上起了大霧,在叢林裡,很容易就失去方向。
結果繞了一圈,竟然撞上了孟鈞擇。
他腿部中槍,躲在草叢裡。
徐晏清本就對血腥味比較敏感,一走近就聞到了這股氣味。
他還沒走近,孟鈞擇直接推了一句死屍出來,而後從樹叢裡出來。
他身上臉上都是血,明顯是經過激烈搏殺。
一把沾滿血的手槍,被他丟在地上。
顯然,已經沒有子彈了。
孟鈞擇的聲音低沉如來自地獄的惡鬼,"救我。"
徐晏清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然後帶著他走了一天,沒走出去,也沒聯係到搜救隊的人。
兩人不能發求救信號。
因為,不確定會引來救命的人,還是取命的人。
最後,兩人在找到溪流,順著下去,就看到了這個村子。
在村口處,遇到的這個老伯。
正巧,這對老夫妻,是村子裡的赤腳醫生。
徐晏清拉下帽兜。
此時,孟鈞擇已經暈過去,他腿部的槍傷一直在流血。
老伯扯開他的褲子,給他做檢查。
徐晏清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就去了外麵。
陳念正好走進來。
四目相對。
陳念一下停住。
徐晏清下顎微微繃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那雙眸子又黑又深,平靜下藏著洶湧。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
兩人都沒再往前走一步。
陳念臉有些浮腫,左側臉頰上的擦傷已經結痂,傷口周圍泛著紅。
片刻,徐晏清問:"受傷了嗎"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聽不出來情緒。
聲音鑽進陳念的耳朵,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她怕自己是在做夢,或者累出了幻覺。
她想去看看孟鈞擇。
如果孟鈞擇是真的,那就都是真的了。
孟鈞擇的出現,就代表著孟家的人已經找到這裡,外麵肯定有很多救援。
她也會被順帶救出去。
孟安筠就是她的救命符,隻要有她,就一定會有人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