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小時的搶救,白永年的身體狀況暫時穩定下來了,陳勃一直守在門外。
白永年告訴過他,他想說的都在那些錄音裡了,沒什麼可以交代的了。
所以,對於白永年最後會說什麼,陳勃一點都不在意,他隻是想在他離開的時候能在他身邊送他一程。
鑒於白永年身體狀況的不穩定,陳勃沒回去,最高檢的人風塵仆仆,又在病房裡待了大半天,所以回酒店休息了。
淩晨一點,白永年睜開了眼,發現陳勃一直沒睡,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死死盯著他的臉。
白永年看到陳勃在,心裡很滿足,臉上也滿是笑意。
他的手動了動,陳勃的手急忙伸過去,和他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因為害怕錯過白永年最後的交代,於是最高檢的人走的時候,把錄像機留下了,就架在病床不遠處,白永年說話都能被完全記錄下來,當然,這一切白永年是知道的。
"謝謝,孩子,謝謝你,唉,沒想到最後陪著我的是你,謝謝,謝謝……"白永年的眼睛閉上,淚水無聲的滑落。
陳勃一隻手握著白永年的手,另外一隻手去抽了紙巾擦拭著他的眼淚。
此時,儀器再次報警,醫生和護士再次忙碌,陳勃沒出去,他心裡明白,這一次,白永年回不來了。
他站在牆角不礙事的地方,看著醫生們拚儘全力,用儘自己畢生所學想要將這個老人拉回來,可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陳勃很想說,彆折騰了,讓他安靜的走吧。
但是他不能,也沒有這個權力,哪怕是到了現在,白永年依然是屬於國家的,他沒有權力讓醫生停止搶救。
半個小時後,醫生看了一眼陳勃,搖搖頭,那意思是真的不行了。
陳勃打開手機,給最高檢的人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白永年走了。
接著,陳勃打給了自己妹妹。
陳小顏這幾天很忙,一直睡在公司的辦公室裡,當接到陳勃的電話時,她愣是穿著拖鞋從公司一路跑到了醫院,因為醫院離貴鹿集團總部大樓隻有一站地的距離。
下午她剛剛來過,隻是在門外看了一眼還在和最高檢的人談話的白永年,晚上她被一份合同絆住了,給陳勃打了電話,詢問了情況,陳勃讓她明早再來,可是她沒想到這個明早是淩晨一點半。
白永年的遺體還沒運走,陳小顏跪在地上,她的手緊緊抓著白永年漸涼的手,陳勃抱都抱不起來,這是陳勃第一次見妹妹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