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887 字 7小時前






“那年你要履行家中婚事,同我分手,我沒和你鬨,就是分手後驗出身孕,我都不曾找過你,若不是醫生說我的身體,打掉孩子可能終身不孕,我絕不會生下漫露……我一個人將漫露拉扯到十幾歲,受了多少冷眼你知道嗎?”

溫竹音聲線悲切,漸漸含了抽泣。

“蘇柏,我沒有一刻想過要打擾你,當年也是意外,才被你知道漫露的存在。”

“阿音……”蘇柏話音欲言又止。

溫竹音的泣訴聲打斷了他:“蘇氏董事長有私生女這事兒說出去不好聽,有損公司名譽,你隻能隱瞞漫露的身世,我理解,你的家人如何給我臉色都不要緊……可是蘇柏,這對漫露公平嗎?”

“她明明也是蘇家血脈,在旁人眼中,卻隻能做一輩子倒賠的繼女……”

溫竹音很會拿捏男人的心理,就是哭,也哭得很巧妙,哽咽聲微微的,像是強忍不住才溢出來,惹得人心碎,讓人覺得她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人,為他受儘了屈辱。

每當她這副很柔弱的樣子,男人總能產生一種心理,再不疼惜她就是彌天大罪。

仿佛這世上,隻有裝弱,愛哭哭啼啼的人,才配得到疼愛。

蘇柏也的確給出了他滿分的憐愛,語氣心疼得不行:“知道,你的委屈我都知道,阿音,當初的事,你我都沒有想到,如今到這境地我也很無奈,如果早知你那時有孕,我就是和家裏鬨翻也不會和你分手……你放心,杳杳有的,我絕不會少了漫露。”

蘇稚杳像是被敲了一悶棍。

腦子一時淩亂,木訥在那兒,艱澀地清理思緒。

蘇稚杳的媽媽體質弱,頭胎宮外孕終止了妊娠,第二胎順利生下一個男孩子,卻患有先心病,出生不到半年夭折。

她媽媽一度抑鬱,多年後,才順利生下蘇稚杳,有了第一個健康的寶寶。

蘇漫露年長她四歲左右。

所以,蘇漫露的確是她爸爸結婚前,就和溫竹音有的孩子。

荒唐,這太荒唐了……

現在蘇漫露也是爸爸親生的,他們真的是一家人了……那她呢?她算什麽?

蘇稚杳心臟難以自控,跳得很重,斷線木偶一般,都忘了呼吸。

她終於懂了蘇漫露那個眼神。

是恨。

恨她把那份本該歸屬於她的寵愛悉數占儘。

四周的空氣稀薄而壓抑,蘇稚杳就快要窒息了。

她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但眼前這個事實太駭人,她還沒做好麵對的準備。

突然覺得這個地方人地生疏,蘇稚杳指尖掐住手心,怔怔地退出門去。

別墅客廳裏,溫竹音端坐在沙發,恰如其分地帶出一聲嗔怨:“說得好聽,可你隻為小杳做好了打算,何時為漫露的婚事操心過?”

“我是擔心漫露不願意。”蘇柏拍拍她背安撫,話聽不出是真是假。

“跟我你就不要做樣子了,小杳不懂你的苦心,我是旁觀者清。”溫竹音抬眼去看他,全然是賢良淑德的模樣:“和程家這門親要是成了,小杳過去就是一輩子享福,這麽好的福氣,偏她還怨你氣你……”

心思被看破,蘇柏略有些心虛,躲開目光,避重就輕回答:“結婚是大事,這樣,明日我問問漫露,她要有喜歡的,我找個推不掉的媒人,把事定了。”

溫竹音抹了下眼淚,不說話了。

蘇稚杳去了falling。

酒吧就是用來尋歡作樂的,大小姐們光是穿搭就大費心機,緊身裙褲勾勒好身材,性感但不暴露,酷辣但不失高貴,身上每個毛孔都透著“玩夜店老娘就沒輸過”的姿態。

隻有蘇稚杳還是白日裏的常服,脫去皮草外套,一身奶糖色針織連衣裙,領子和袖口是軟糯的毛茸設計,氛圍慵懶,露出的鎖骨和那截細腰又格外勾人。

人群中,她反倒成了最特別的。

其他人有的在卡座嬉鬨,有的在和新結識的俊男曖昧聊笑,唯獨蘇稚杳一個人伏在吧台。

清吧的光調得很暗,團團光霧虛朦,秀場鋼琴旁,穿小禮服的女人正在演奏g小調小步舞曲。

一杯特調白蘭地下去,蘇稚杳托著腮,腦袋已經有些暈眩了。

琴聲迷人,她感覺自己逐漸向下沉淪,溺在了這個縱情聲色氣氛裏。

調酒師很帥,是清吧特邀的國際雞尾酒大師,falling的招牌,很會撩撥女孩子的心。

從蘇稚杳坐到吧台起,他就表示,今晚隻為她一人服務。

水晶杯中一朵可食用玫瑰,酒紅色的液體沿壁注入浸沒,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霧槍,手法純熟地由上而下噴出霧氣,像表演施魔法,杯中的血色玫瑰瞬間被照在璀璨星空下。

他將這杯酒紳士地推到她麵前。

用帶點旖旎的嗓音,輕笑說,這叫玫瑰花的葬禮。

蘇稚杳盯了半晌的酒,忽地抬頭衝他笑了下,托起水晶杯,一杯酒一口氣含到口中,雙頰鼓鼓,一點一點往下咽。

這酒濃度不低,烈得她直眯起眼睛。

沒見過把特調酒當水喝的,尤其她一看酒量就不好,調酒師笑了笑,覺得她太有趣,靠著吧台,柔聲和她聊天:“妹妹有心事啊?”

蘇稚杳上頭了,眼神迷離地發呆。

溫竹音說,她生下孩子是無奈。

她父親也說,事情發展到今天,他同樣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