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輕皺, 再一回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
她又在生什麽氣?
臥室裏,蘇稚杳背靠著門,掌心捂到熱騰騰的兩頰試圖降溫,胸腔一起一伏,心跳久久難以平複。
唇齒間還都是雪糕的味道。
她懊惱地想,這事情都怪賀司嶼,要不是他醉酒發.情,抱著她叫寶貝,她也不至於做那麽變態的夢。
噩夢。
還羞恥地成真了。
偏偏他一醒就忘,和那種一夜露水完事後,拔那東西無情的風流浪子有什麽區別。
還說她酒品一言難儘。
蘇稚杳鬱悶地咬了下唇,遲鈍地有失了清白身的感覺,越想越慪氣,她就沒這麽委屈過。
手機響起一聲短信提醒。
蘇稚杳摸出口袋裏的手機,是賀司嶼的消息。
賀司嶼:【下來,去醫院】
蘇稚杳正惱著,無視他的話,兀自負氣地回了句:【我明天回京市了!】
發完消息,蘇稚杳不爽地踢掉拖鞋,進到浴室準備洗澡。
跟他沒有感情可講。
她心想,不能再心軟,對他這樣的壞男人,就該以暴製暴,心安理得騙他,不達目的不罷休。
對麵的賀司嶼沒有再回複短信。
隻是半小時後,傭人敲門請她下樓,因為賀司嶼直接把醫院的教授醫師叫到了家裏,就為給她看手腕。
程覺當晚就被強製遣回了京市。
別說是在港區,隻要賀司嶼不想看見的人,多一分鍾都別想在他眼前待下去。
程覺腦子還嗡嗡的。
賀司嶼那句,我看上你未婚妻了,和咒語似的,程覺眼前不斷浮現出他把蘇稚杳當作奴隸玩弄的性.虐畫麵。
那晚,程覺發瘋地找人想主意。
他要報警,被程父攔下,並厲聲斥責他,不許他再惹賀司嶼,已經有過一回,他再摻和,程家也得賠進去。
程覺那時方知,當初他陪蘇稚杳到港區看藝術節,莫名其妙被連夜叫回去,原來也是因為賀司嶼不想在港區看見他。
京圈不小,但說大也不大。
於是,蘇稚杳因得罪賀司嶼被架走,此刻人在港區,被囚禁在賀家別墅裏的事情。
一夜之間,在圈子裏傳開。
禦章府,夜已深,卻仍燈火通明。
蘇柏失了往日裏的沉穩,在落地窗前來回跺腳,急得焦頭爛額,蘇漫露挽著溫竹音的胳膊,坐在沙發裏。
三人身上都是睡袍,顯然是為蘇稚杳的事,睡夢中被程覺的電話驚醒。
蘇稚杳電話不接,微信不回,蘇柏就更斷定她是出了事情。
蘇柏想求情,奈何他連能聯係到賀司嶼的門道都沒有,隻能乾著急。
親自去趟港區是沒用的,隻會和程覺那樣被遣回來,就算是去了,賀家別墅也不是想進就進。
“老柏,這可怎麽辦呐,你倒是快想法子……”溫竹音端坐著,一臉焦慮。
蘇漫露握握她的手:“媽,急也沒用,這事還是得看杳杳自己,她要肯認錯,性子別那麽傲,說不定明天就給放回來了。”
溫竹音一副似林黛玉的模樣,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可是小杳身子本就嬌氣,賀家那位這麽折騰她,她哪裏受得住?”
“您看爸平時勸得還少嗎,賀司嶼是什麽人,她是知道的。”與溫竹音相比,蘇漫露態度沉靜:“不見棺材不落淚,這話難聽,但實在。”
“漫露,都這時候了,你怎麽也不懂事,小杳是你妹妹,你不能這麽說話的。”溫竹音就是嗬責,語氣也永遠都似水柔情,情意真假掩藏在人畜無害的表皮之下,讓人覺得她是世界上最沒有城府的女人。
母女倆默契十足,一個是慈眉善目的白臉,另一個就唱起正直的紅臉。
蘇漫露道:“杳杳是我妹妹,我同樣很擔心,可她總得要長個教訓,否則這回的事就是過去了,依她的脾氣,誰能保證下回不會再鬨得更嚴重。”
落地窗前,蘇柏眉頭擰得很深。
蘇漫露接著說:“爸,您用心良苦,給杳杳尋了最好的婆家,全在為她考慮,她卻怪您自私,隻為公司利益,還鬨離家,這麽下去不是回事,得趁早讓她改改性子,杳杳年紀也不小了,該長大了。”
溫竹音輕聲,讓她不要再說。
窗外寂夜與室內的明亮碰撞,話音落下,一時沒有回應,氣氛凝滯住。
過良久,蘇柏終於沉沉歎了口氣。
“都去睡吧。”他無力地閉了閉了眼:“明天我去趟華越,看看能不能請盛三幫個忙,聯係到賀先生。”
說著他又是一歎,望著外麵的深夜,喃喃自語:“是該吃點苦頭長記性……”
蘇漫露幸災樂禍的表情一瞬即逝,扶著溫竹音回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