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887 字 6小時前






他沉默頃刻,說:“知道了。”

這通電話剛結束,來接她的司機就到了。

薩爾茲堡國際鋼琴比賽的初賽,地點在維也納音樂協會大廳,她住在saria的別墅,既方便,又能趁著借住,期間同saria再學幾天鋼琴技巧。

維也納正值傍晚時分,天剛暗下,車子停在尖拱形別墅前,saria出門迎接,親熱地貼了貼蘇稚杳的臉頰。

蘇稚杳擁抱住她:“感謝您。”

saria笑著:“我很開心你能過來。”

蘇稚杳拉著行李箱,跟著saria往屋裏走,奧地利的建築很有特色,古羅馬和現代交融的風格,有很濃鬱的民族味道。

到二樓的房間放下行李後,saria又帶著她去到書房。

書房內有乾坤,宛如小型收藏館,紅柚木書牆裏各式各樣的典藏版鋼琴曲譜,挨著一幅幅貴重的名畫,近三角鋼琴的那麵牆上,高低不一地掛滿相框,照片裏,是一個姑娘從孩童到老年,在各種舞台上抱著鮮花和獎杯的留影。

蘇稚杳仰著頭頸,一張張看過去,憧憬的眼神泛濫著感慨。

這是她夢想活成的樣子。

見她神往得久久移不開眼,saria忍不住笑了,壓出滿臉皺紋:“這架鋼琴陪伴我三十年多了,有定期調音,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在這裏練琴。”

蘇稚杳眼睛泛起亮光,激動地跳過去,一把抱住她脖子:“謝謝您!”

saria伸出蒼老的手掌,輕輕撫了撫她靠在頸側的腦袋:“剛剛,賀來過電話。”

賀司嶼?

蘇稚杳愣住兩秒,頭從她肩上離開,慢慢抬起臉:“他……說什麽了?”

“也沒什麽。”saria含笑:“隻是說你不耐受,吃不了乳製品,他為我們訂了晚餐,稍後送到。”

蘇稚杳眼睫忽顫兩下,心情難以言喻。

那份解約協議像是從潘多拉盒子裏偷走的禮物,到手前,她心安理得經不住誘.惑,到手後,又讓她十分的空虛。

過去的每個細節都在反噬著她,加重她的負罪感。

老天仿佛是故意要應證給她看。

後麵的某一天,蘇稚杳收到一個來自國內的特運包裹,同時接到zane的電話。

當時是個中午,蘇稚杳坐在房間的窗前。

saria的別墅在維也納的郊區田園,兩扇複古酸枝木格窗向外推開,是成片的麥田和草場,當地的女孩子們穿著奧地利傳統巴伐利亞裙,胸腰抽繩緊身,亞麻麵料顏色漂亮的大裙擺,在陽光金燦燦灑落的草坪上跳格子。

悠遠的歡聲笑語蕩漾在空氣中。

蘇稚杳將收到的包裹擱到腿上,攏著剛吹乾的柔黑的長發,撥到一邊用手指梳理,另一隻手握著手機和zane通電話。

zane聽聞她在奧地利準備比賽,特意抽空鼓勵她,順便給了一些彈奏上的小建議,蘇稚杳很開心,師生許久未見,一聊就是一個多鍾頭。

蘇稚杳回想起入場票的事:“之前托您的福,我才能聽到港區國際藝術節的演奏,特別精彩,下回到紐約,我請您吃個飯。”

電話裏,zane笑了幾聲:“你的入場票,是賀出的麵,他沒和你說嗎?”

窗外一陣清風拂麵而過,揚起蘇稚杳鬢邊的一縷碎發,又輕悠悠落下。

她怔忡著問:“您說的是……賀司嶼?”

“沒錯,我還以為你們已經相識了。”

蘇稚杳在風中靜止住,通話終了,她還愣著,無形中有一股感召力,她若有所思垂下眼,去看腿上那個來自京市的包裹。

她鬼使神差,將包裹一層層拆開。

一隻白玉雕花的首飾盒,別有幾分眼熟,打開來,裏麵竟是她曾經搶先賀司嶼競拍下的那對graff稀世粉鑽的其中一顆。

蘇稚杳不可思議,頭緒有些亂,驚奇地順著包裹預留信息,艱難得到寄件方的電話。

“您好,這裏是華越國際。”

耳邊響起前台女工作人員清悅的聲音,蘇稚杳眼中的疑惑更濃,她言簡意賅地將自己收到包裹的事情複述一遍,詢問情況。

“您稍等。”工作人員前去交接,幾分鍾後,電話對麵換了人,一個男聲道:“您好,蘇小姐,我是盛先生的助理。”

蘇稚杳心跳莫名急促起來,握緊手機,應了一聲,隨後便聽見助理向她說明。

他說,先前賀先生為她在華越國際投放生日巨屏和燈光秀,這對粉鑽是他作為與盛先生的交換,不過盛先生隻需要一顆,所以另一顆物歸原主。

原來她生日那天,給了她全京市最盛大排麵的人,是賀司嶼。

蘇稚杳喉嚨一哽,呼吸難以自控地加重。

怎麽好像全世界同時在提醒她,賀司嶼的好。

那天晚上,蘇稚杳在書房練琴。

她的手指行雲流水地起落在琴鍵上,每個音階的節奏都精準無比,可聽來明顯虛浮在表麵,情緒如一片寂靜的死海,古井無波,她的手有如敲動琴鍵的機器,靈活,但沒有感情。

saria扶了扶墜鏈老花眼鏡,目光從書裏抬起來,望過去,凝眉道:“杳杳,你心不在焉。”

琴音一止,尾聲漸漸如風消散。

蘇稚杳指尖蜷了蜷,雙手離開琴鍵,垂下去,擱到腿上悄悄捏緊手指,低悶的聲音在書房裏顯得有些空遠。

“……對不起。”

她的問題並非技巧上的,saria放下書,起身走到她身邊,掌心落到她肩膀,輕輕一握:“親愛的,你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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