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853 字 5小時前






怯生生的。

斷過的繩子怎麽係都有結,那兩回他話說得都太狠,在彼此間留下隔閡,無怪她心裏有疙瘩。

賀司嶼看著她,忽然問:“怕我?”

“……怕你不高興。”蘇稚杳輕聲回答,口是心非的假話都不敢再在他麵前說。

她對他小心翼翼,賀司嶼抿著薄唇,鼻息歎出一聲氣,那一刻他殘留的最後一點情緒都沒有了,因她那雙看上去有些委屈的眼睛。

隻是想,他怎麽把一個開朗的女孩子弄成這副樣子。

賀司嶼神情沉靜自如,低沉的嗓音下壓著幾分不明朗的深味:“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不會不高興。”

這話很難不發人深思,蘇稚杳還在揣摩他意思,他已經扭過頭去,曲臂示意。

蘇稚杳愣了一愣。

她現在懵懵的,把握不到他們之間的情況,但他願意理她了,那她聽話就好。

蘇稚杳輕輕把手放到他臂彎,順從地挽上去。

這姿勢,她身前柔軟微微貼壓著他上臂。

他的臂膀結實而有力,屬於他西服麵料上烏木的淡香,一瞬侵略了她的氣息,蘇稚杳懸浮半空兩個月的心奇跡般地落回了實地。

踏實的感覺。

假如他沒有聽到程覺的錄音,那晚在拉斯維加斯,她也會這樣挽著他出席晚宴吧。

可惜現實沒有時光機,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蘇稚杳正想得出神,人已經被他帶著進了包廂。

雅間名為雲水澗,新中式風格,大麵的水墨畫背景牆,雲霞墨色湮染,側壁垂掛著幾副不知出自哪位大家的雲山畫卷,一盞明亮的國風吊燈下,是仿明清實木雕花桌椅。

賀司嶼一出現,圓桌前的十幾號人頓時齊齊站起,一聲聲“賀先生”喊得起此彼伏,點頭哈腰向他問好。

蘇稚杳還沒來得及看清在座都有誰,賀司嶼已為她拉開那張黃花梨玫瑰椅。

反應短瞬,蘇稚杳順著他意坐下,仿佛是有著無需言說的默契,在她坐時,他把椅子適度推近,一步到位,讓她坐著舒服。

蘇稚杳抬頭,幾張熟悉的麵孔意外落入視野。

是在那個雨夜尋她麻煩的幾個女孩子,都跟在父親身邊。

她眼底剛露出一絲驚詫,男人的呼吸似有若無熱到她後頸肌膚。

心淺淺地激越了下,因這久違的如維港那夜逢場作戲的親密。

不用回頭,蘇稚杳能想象到,他在身後雙手正搭著她椅背,身子下俯,唇近到她耳旁。

“椰乳?”他聲音輕沉,問她想喝什麽。

蘇稚杳情緒被他溫水般熨帖的語氣牽動著,恍覺兩月以來的破裂隻是一場不存在的夢,他們還是糾纏不清的模樣。

如果是夢,那就不要醒了。

蘇稚杳慢慢偏過一點臉,他的鼻唇就在眼前一寸,她輕輕斂息,軟得格外依順:“好。”

賀司嶼似乎是笑了,摸了下她的頭,動作近乎自然。

他走到旁邊坐下,一室人還驚怔著。

蘇稚杳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麽,她在外界眼中,是和賀司嶼有過一段情、因他婚事在即而斷了的舊愛,前幾日的新聞剛鬨得沸沸揚揚,眼下他們就旁若無人如此親近,難不惹人訝異。

當然除了訝異,那幾個女孩子見狀,心裏更多的是叢生的恐慌。

她們當時敢這麽在蘇稚杳麵前挑事,就是以為她沒了賀司嶼這座強大的靠山,加上離了程覺,蘇氏又因蘇柏私生女醜聞股市跌宕,便借此時機將過去處處被蘇稚杳壓一頭的怨氣撒了出來。

誰都想不到還會有今天這一幕。

氣氛忽而有著刑場上的凝重和肅殺。

尤其賀司嶼坐在那兒,搭著腿,雙手交叉在腹,人往後完全靠上椅背,神態慵懶得,帶出一種審問犯人的壓迫感。

在座都是徐界一通邀請來的,並被要求務必攜令媛出席,哪怕隱隱覺察到是鴻門宴,但賀司嶼的麵子,沒人敢駁。

當下他不發話,甚至都站著不敢就坐。

有個位分相對高的中年男人先出聲,打破空氣中的凜冽,奉承地說了幾句討好的話,而後試探著問:“賀先生有吩咐隻管講,我們在所不辭。”

“對對對……”有人忙不迭附和,話還未說完,一慌踢到後麵的椅子,踉蹌著噗通跌到椅麵又一屁股滑坐在地,一秒從得體到狼狽。

尷尬得氛圍愈發陰鬱。

賀司嶼一個眼神都沒給,侍應生送來溫椰乳,想為他倒上,他揮了下手,握起沉重的玻璃壺,慢悠悠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上半杯。

“隻是算一點賬,別緊張。”

他語調也是慢悠悠,卻聽得眾人心驚肉跳。

蘇稚杳聞言,心思正千回百轉著,感覺到坐著的椅子突然動了。

她側過頭去看,還沒作出反應,賀司嶼一隻手握住她座椅的扶邊,施力時手背繃起極有力量感的青筋脈絡,穩穩一拖,將她從一臂之遠拖到和自己緊挨著。

蘇稚杳微晃,轉眼人就到了他邊上。

她懵懵看著他,而他隻是將那杯椰乳端到她麵前,然後掌心覆上她的發,頗為寵慣地揉了兩下。

目光卻是往前掃過去,語氣不鹹不淡,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緒:“諸位還真有本事,養出這麽幾個好女兒,托令媛們的福,蘇小姐前些日子淋了場雨,病了有大半個月,你們不如先商量商量,怎麽給我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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