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司嶼目光很深,還是笑著。
“是。”他聲音低下去:“不想你離開。”
手從她麵頰滑落,摸到她腰後,哢嗒一聲,落上門鎖。
蘇稚杳心微怦。
這一道輕輕的鎖聲,聽得她產生錯覺,時間仿佛退回到住在huez高山牧場那一夜。
酒店裏,她吹乾他的頭發,也是一道落鎖聲後,他壓著她,在門上親吮。
那夜的壁爐燒得很暖,她在他手指的節奏裏迷亂。
那夜世界如初,萬事都還是好的。
三年如一夢,一切都重新來過的感覺。
蘇稚杳微微出神,看見半明半暗中,男人的黑影再壓近,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屬於一個男人的熱息沉沉燙著她鼻尖。
“今夜就是你想,我也不會放你出這扇門了。”他嗓音很低,壓製著亂掉的氣息。
望著彼此的眼睛,靜靜呼吸著。
蘇稚杳心被蒸得熱騰騰,清晰感覺到麵前的男人,就要把持不住了。
兩人都動了情,輕輕在喘,他低頭,在黑暗中尋到她的唇,虛虛碰到,沒有立刻壓實。
喘息一下深過一下,暗示性地,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等待她同意。
蘇稚杳臉漸紅了,卻不想再浪費時間扭捏,抬手將他散開的馬甲剝下來。
就是這一瞬息,他的唇嚴嚴實實堵下去,她也仰起頭,去親他。
心意再無隔閡,親熱要比通道時忘我。
後背的暗鏈呲拉一聲被拽到最底,冰藍色禮裙失去束縛,從女孩子柔皙的肩頭滑下,無聲落地,在高跟鞋邊堆疊成一圈。
溫香軟玉無間隙,纖勻得沒有一絲贅肉,光滑得如暖玉,該細的細,該潤的潤,每一處都讓他不舍放手。
唇齒相依好一會兒,在徹底迷醉前,賀司嶼和她溫熱的舌分開,聲音啞到了極致:“需要告訴你助理,今晚你在我這裏麽?”
蘇稚杳被他一隻胳膊撈住腰身,整個人軟在他懷裏,恍恍惚惚地,在喘息的空隙“嗯”了聲,軟酥酥的,叫得如小貓。
賀司嶼抽回一絲神智,摸出西褲裏的手機,沒了以往慢條斯理的沉穩,急不可耐地,快速給徐界發過去短信交代。
手機隨意丟到櫃台,賀司嶼重新擁住身前女孩子嬌小的身子,她柔若無骨的細臂伸上來,纏人地摟住他脖頸,他攬著她腰,輕輕抱起她,把她的雙腳從堆疊的禮裙中帶出去。
從馬甲領帶到襯衫,再到女孩子成套的玉色小布料,一路丟至裏間臥室。
親著親著蘇稚杳就跌到了褥墊上,人飄飄然地,好像是摔進了一朵雲裏。
蘇稚杳眼前浮起白茫茫的水霧,雙唇微微張開,偏過臉去,望見落地窗外,不知何時悄悄開始下雪了。
千千萬萬朵雪花漫天漫地落下來,世間是隻水晶球,裏麵暗昧,外麵的雪絮會發光。
這是今年的初雪。
他嚐足味道,從她身前離開,蘇稚杳微微睜開眼,以為不會再有別的,誰知她還未褪下的那雙水晶高跟鞋,被他掛到手肘。
意識到他預備要做的,蘇稚杳漲紅著臉,心口窒息,急忙抓住他短發,又軟又糯地哼出顫音:“賀司嶼……”
賀司嶼在這個夜晚耐心十足,他沒有想著滿足自己,即使很想要她,卻依舊在失控中溫柔。
在他那裏,她如同最珍貴的寶貝。
那回在酒店是他的指,今夜是他的唇。
蘇稚杳輕輕咬住自己的指尖,蹙起眉,分不明是愉塊還是難受,聲音努力抑在喉嚨裏,眼圈的霧氣卻更濃了。
桃花眼經不住眯起,彌望著窗外的雪夜,她失神地想著。
這個冬天,賀司嶼真的回來了。
高跟鞋搭到他肩,儘管有再多溫情的前奏和安撫,但畢竟不曾有過,他進時蘇稚杳還是哭了。
“寶貝……”賀司嶼約束住自己,啞著聲,傾身不停歇地吻去她簌簌落下的眼淚。
他抱著她坐起來。
蘇稚杳緊緊攀著他頸,腦袋磕在他肩窩,人在他身上軟著。
她麵朝著落地窗,發現雪越下越大了,鵝毛般的雪片在夜空中頂著撞著肆意紛飛,被風吹得顛簸。
無形中有一杯紅酒一點點澆落下去,順著蘇稚杳的臉,滑過她的天鵝頸,再從鎖骨翻越圓潤,至平坦的小腹,最後那一抹醉意深重,全都在深處匯聚。
沉寂三年的情思。
今晚再沒人可以打擾他們。
翌日,落了一宿的大雪放晴。
天光亮起,昨夜沒人想著去拉窗簾,今早陽光就這麽透過玻璃,如細碎的金箔,暖暖地落在眼皮。
蘇稚杳低嚶,悠悠轉醒,沒睡飽,有一絲絲的起床氣,鼻腔哼出咕咕噥噥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