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裴如衍看出她有話要說,便找了借口先行離去。

“寧寧,幾年不見,你出落得越發好看了,”微生澹誇道,“世子對你可好?”

沈桑寧點頭,除了同房次數太少,其他都比裴徹好。

微生澹又問,“你今日,是否有話要同我說?”

她再點頭,緩緩道:“我知道舅舅此行除了做生意外,還要去伯府送銀子,這些年源源不斷的金銀送進伯府,可微生家得到了什麼?既然討不得好,又何必大費周章,白白損失那麼多。”

她句句肺腑之言,微生澹聽了尤為驚疑,“你是想讓我們及時止損?可是,伯府也是你的家啊,你為何......”

“家?”沈桑寧搖搖頭,“有娘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父親本就不疼愛我,自從娘沒了,他就沒把我當過女兒。”

微生澹對此並不懷疑,歎慨道:“你心中有怨,也是正常,但方才的話,切莫再說了,我們與伯府長期往來,就是為了你表弟能仕途順利,這些年上百兩白銀的供給,不可能說斷就斷了。”

“舅舅,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不可能有回報,”沈桑寧秀眉蹙起,言語認真,“我父親他自己都隻能在個閒差上躺一輩子,他有什麼能力幫你?”

“舅舅難道寧願信他,也不願信我嗎?我才是微生家血脈相連的親人呐。”

微生澹一驚,“你的意思,你能幫你表弟?你也隻是寧國公府女眷,你能做主?”

京城的水深得很,普通學子想出頭,那是極其困難。

沈桑寧淡淡道:“不用我做主,表弟作為寧國公的姻親,京中無人敢暗害表弟,這也算是世家間的默契,我談不上幫他,表弟仍需靠自己的本事從春闈中脫穎而出,但背靠寧國公府,仕途會更順遂。”

寧國公府每年也會有出色的寒門學子投靠,世家想要發展,底下必然要有人效力,說難聽些就是結黨營私。

表弟若有才乾,寧國公府求之不得,反之,她也不可能幫表弟作弊。

微生澹有些心動,“這,我......好,那我帶來的這些銀子,往後上交寧國公府,你父親那會不會有意見?”

還想著上交,真是顯得微生家人傻錢多。

沈桑寧有點無奈,“舅舅,我今日來意不是為了你的錢,隻是想讓微生家斷了沈家的財源,這些銀子,你帶回去就是了,至於我父親,你不用管他。”

商量完後,她再三邀請舅舅去國公府小住。

他卻說什麼都不肯,隻說不願給她添麻煩。

無果,她也不再堅持。

回去的路上,她心裡放鬆許多,說服了舅舅,也了卻了她重生以來的一樁心事。

往後沈家無法再動用微生家的錢財,看他們還能不能那麼體麵地嫌棄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