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寫下除祟符後,扭頭看向廊下立著的男人。
「大忙人舍得露麵了。」青嫵徑直走過去,語調揶揄,這幾天她幾乎都沒瞧見蕭沉硯的人影過。
「今天過來監工?」
蕭沉硯看著她慵懶的眉眼,不緊不慢將佛珠纏回手腕,隨口般道:「聖旨讓我十日內找到贓銀,總要做做樣子。」
那贓銀早早就找齊了交到蕭沉硯手裡,但這些天那些贓銀卻不斷從一些官員的宅子或名下鋪子裡搜出來。
這些官員幾乎都和太子有些關係。
原本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從這事兒裡摘出去的太子,聽到這消息,又把自己氣了個夠嗆。
說是蕭沉硯栽贓嫁禍吧,但他下手又極為乾淨,讓人抓不住痕跡,而太子本來就不乾淨。
蕭沉硯明晃晃玩這一手,讓太子辯無可辯,隻能讓手底下的人嚴防死守,抓緊時間擦乾淨屁股。
鬼知道第二天,誰家府邸又要被查抄出贓銀來。
這十天,太子黨的官員那叫個人人自危。
青嫵用手指戳他心口:「臟心眼。」
蕭沉硯握住她的手:「奉旨追查罷了。」
老皇帝那聖旨剛下來時,滿朝文武都覺得是皇帝偏袒東宮,刻意維護,蕭沉硯攤上個燙手山芋。
誰曾想他能反將一軍?
青嫵也壞心眼的笑起來:「那些贓銀沾染的鬼氣深重,被你這麼利用一番,那些貪官們是要黴上加黴咯。」
「開心了?」
蕭沉硯早就發現了,她格外喜歡看人遭報應。
青嫵不置可否的哼哼,視線落到還被蕭沉硯握著的手上,自然而然的將手抽出來。
蕭沉硯鬆開手,背負在後,卻覺掌心有些空落落的。
「回府嗎?」
「回去吧。」青嫵聳肩:「估摸著最近一段時間,山靈廟這邊也會很熱鬨,你多派點人手過來。」
蕭沉硯頷首,問起今日的『熱鬨』。
「假懷孕是怎麼一回事?」
「還記得那個叫無塵的色鬼妖道吧?」
蕭沉硯蹙眉點頭。
青嫵一臉嫌棄的與他解釋一下,「中招的婦人怕是不少,晚點我給你個名冊,你看著辦吧。」
說話間,兩人從山靈廟的後門出去,上了馬車。
一路行至山腳處,就見前方有一輛馬車陷在的路邊,正是史家人。
史家母女失魂落魄的坐在旁邊的大石上歇息,臉色都不太好,她們此番過來『鬨事』,故意隻帶了女眷,隻有車夫是個男的。
原本就是打著憑『弱女子』的身份行事,女眷的事,尋常男人都不便出手。
哪曾想那厭王妃壓根沒出手,就讓母女倆嚇得魂飛魄散了,不等她們拉下臉去求山靈井水,蕭沉硯一露麵就讓人直接把她們轟下山去。
這男人行事,壓根不講什麼道理!
史家母女灰溜溜的離開,馬車到了山腳下又陷入了泥地裡,憑車夫一人可將馬車推不起來。
於是乎,兩撥人又遇見了。
下山的路就這一條,史家的馬車正好堵了路。
史翠微這會兒本就六神無主,見到有車馬來了,就讓婢女趕緊去找人幫忙。
婢女臉色發白:「小姐,是、是厭王府的車馬。」
史翠微心頭一驚,抬頭望去,瞧見那厭字旗,就覺腦子發暈。
男人不含感情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怎麼回事?」
「王爺,有人擋路。」百歲說著,朝史家人看來,自然也認出那對母女了,冷聲道:「還不速速挪車,沒見擋著路了嗎?」
史家婢女們慌亂無措,史翠微更覺臉上火辣辣的,下意識望向史母。
但史母這會兒還不如她呢,她隻能忍著膽怯上前,才走出幾步路,就嚇得掉淚了。
𝖘𝖙𝖔.𝖈𝖔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