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汁。”
晶瑩剔透的水漬順著男人青蔥如玉的手緩緩滑向深處,顧危眯著狹長的鳳眼,舌尖舔舐過柔軟的粉嫩。
謝南梔嬌呼一聲,鬆鬆垮垮的舞衣紛亂地堆在身上,頸窩分泌出細細密密的薄汗。
長睫撲閃,她漸漸睜開雙眼,清秀的小臉泛起一片酡紅。
寬敞的馬車內水聲潺潺,滿盈蜜桃的沁香。
謝南梔倉皇不定地坐起身,看著顧危將手上的桃核扔進果盤,又投來犀利的目光後,匆匆垂下腦袋。
“本督的容貌有這麼不堪?”
僅一眼就被嚇得挪開目光?
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她搖了搖頭,又覺得表述不清,偷偷睇視一旁肅然危坐的男人。
男人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一雙眼睛仿若深不見底的淵泉。
顧危將她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倒也不惱,耐著性子說:“剛剛發生的一切你如實招來,本督興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謝南梔瑟縮,她還不能死,亦不想死!
但眼前的男人如豺狼虎豹,她得罪不起,隻能識相的將自己知曉的一切全盤托出。
說得多了,越發欲火纏身。
她低聲喘息,一骨碌跪在地上,奮力汲取著地板的冰涼。
“求......求督主救我一命!”
顧危眉眼一挑,精明的眸中閃過一絲算計。他拿著調,好整以暇地發問:“你叫什麼名字?”
“謝......謝南梔。”
“嗬,還是個小結巴。”
他微微俯身,周身散發的冷冽雪鬆味繞在謝南梔的鼻尖,她強忍著想纏上他的衝動,指尖深深攥進肉裡,給精致的指甲畫上蔻丹般的顏色。
隻聽他又道:“你覺得本督像救世濟民的人?”
她抬頭,直至頭頂這個凜若冰霜的麵容與記憶中的男人嚴絲合縫。
前世,即使她久居深閨,也頻頻聽聞顧危的惡行。
顧危是宮內的宦官之首,也是臨帝身邊的紅人。不僅手握重權,還掌管著訓練有素、出手狠辣的黑甲衛。
而他性情不定,喜怒更是不顯於色,以嗜血為好,以安樂為恥。被他盯上的人,無一例外不慘死他手。
臨帝無心朝政,又賞識他陰險歹毒的手段,特派他盯緊某些蠢蠢欲動的世家貴族,如若有異,全憑他處置。權柄滔天,可謂是實至名歸的大奸佞。因此,眾人雖對他嗤之以鼻,卻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喚上一聲“顧督主”。
外麵的攤販賣力吆喝,裹挾著敲鑼打鼓聲。
謝南梔的思緒漸漸清明,她聽著馬車在街道上疾馳的呼嘯聲,以及平民百姓的日常閒話,定了定起伏跌宕的心跳,主動迎上顧危漆黑深邃的瞳孔愀然開口。
“若是......不想救我,督主為何帶我出宮?若是不想救我,督主又為何插手此事?早將我殺了,亦或是扔回給下藥之人,豈不是一勞永逸?怎的......還會讓我臟了督主的車?”
話音落了有半晌,馬車內寂靜無聲。
顧危蹙眉,眼含深意細細打量著嬌小卻執拗的女娘。
一雙圓溜溜的眸子清澈無餘,一眼見底。
泰山壓頂,許多牢獄重犯也忍受不了顧都督森嚴的威壓。
謝南梔心中打鼓,她從未與顧危打過交道,更甭談對他了解多少。
但,除了賭,她隻剩死路一條,索性堅定了眼中的信念。
直到上座那人忽然咧了咧嘴角,頷首吐出淡漠至極的話語。
“敢揣測本督的心思,你是真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