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柴房!
上一世她就是被關在柴房迎來了生命的結束。
難道這一世,命運再次回到原先的軌跡了嗎?
不行!
她寧願死在當下,也不願再受那份屈辱。
記憶交叉又重疊,謝南梔突然發了瘋般拚命掙脫三人的魔爪。
發飾儘散,衣衫不整。
顧不上女子的尊嚴她都要逃出去。
幾人纏扭在一起時,外間傳來了一聲高呼。
“顧督主到——”
旁人齊齊回神,隻有謝南梔迎著呼聲當頭撞了上去。
撞到一個緋紅硬朗的胸膛。
“嘖。”
笨手笨腳。
隻一個涼薄的語氣就能摸清男人的身份。
他怎麼來了?
不是還在氣頭上?
難道他也要來送她行刑?
小女娘的恐懼悉數落在顧危眼裡。
他雙手背負,眼睜睜看著幾個婆子捂住她的嘴將人拖了下去。
“顧督主來得正好,席麵剛剛開始。”謝淮穩步上前擋住院內的一片荒唐,“顧督主不妨隨我移駕外間?”
白玉為骨的男人甩開折扇,輕搖慢語。
“不急。”
“那也請督主外間就坐。”
謝淮耐著性子,溫聲細語。
好不容易控製住謝南梔,他可再不能讓這閹人攪了局麵。
“內院多是府上婦人所居,督主進入怕是多有不便,不如同我在外間找個空席喝上幾杯?”
顧危麵上雖笑,但內裡是不見深淺的寒淵。
他對上謝淮的眼眸,啟唇道:“謝國公怕不是忘了,本督不喜喝酒。”
外間吵嚷,顧危來時架勢不小,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頂著騷亂,謝淮汗流浹背。
“是我忘了,實屬抱歉!但不喝酒,光談這席麵那也是不錯的。”
“督主既然來了,何不賞個臉?”
謝淮向來自傲,自傲於家世,自傲於功績。
他瞧不起任何人,遑論一個沒有根的男人。
要不是害怕泄露謝南梔身上的秘密,他用得著對著一個宦官頭子卑躬屈膝?
顧危是懂他的。
也知道如何玩弄人心。
“謝國公可還記得本督的身份?”
一院子的人聞言不明所以。
謝淮硬著頭皮答:“自然。”
“您是都督,是陛下身邊的人。”
“既如此,你可知本督在陛下身邊都辦哪些差事?”
旁人聽了顧危的話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瞧這架勢,敢情不是來吃席的?
謝淮雙手抱拳,慎重作答:“自然是陛下的耳目,替陛下監察百官。”
唰——
折扇合上,顧危拍了拍謝淮的肩。
“本督替陛下監察百官,那你這內院,本督可還進得?”
僅僅幾句問答就讓謝淮辯無可辯,他卸力,陽奉陰違,“督主想進,我隨時奉陪。可我實在不知,內院皆是婦人,督主這是何意?”
以人之短,攻人之心是他慣用的手段。
刀子似的話在顧危耳邊兜了個圈,他全未上心,狀若有意地敲了敲折扇,而後一點,對著人群之後的謝南梔。
“因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小女娘也。”
“本督,來接小嬌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