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隻手在他之前就將碎瓷片打掃乾淨。
“抬不起來的毛病擴大到手臂了,是嗎?”本該在專心看電影的我妻真也出現,他問。
琴酒看我妻真也沒有要哭的意思,這才點點頭,“是小毛病,不用多心。”
我妻真也收拾碎片的動作慢了慢。
他想,快聽,琴酒自己都說是小毛病,不用多心的小毛病,就不要再為琴酒擔心了。
又不是全身動不了,那麽擔心乾什麽呢。
他隻要裝作不知道真相就好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什麽小毛病會讓手臂動不了?”
“執行任務傷到手臂的後遺症,不用擔心,找個醫生就好了。”琴酒雖說手動不了,但腿可以動啊,於是他一直跟在我妻真也的身邊。
順帶想著,要買一個掃地機器人。
我妻真也安靜一會兒,心中回複說不信。
很快,琴酒的手和手臂又解凍變得自由。
趁著琴酒看菜譜時,我妻真也試探問,“哥哥,你還能回到黑色組織嗎?”
琴酒回複,“不會。”
我妻真也將這個選項拋棄,又問,“那你還能繼續做殺手嗎?”
琴酒抿直唇,他敲了敲書的封麵,“你想說什麽?”
“你想繼續做殺手嗎?”
“我沒有出門”琴酒說過這一句話後頓住,看著我妻真也的眼睛危險性十足,他知道我妻真也想說什麽了,“你知道我離開殺手行業意味著什麽。”
因為疏於對我妻真也的保護,他離開黑色組織,同時不再做殺手。
從沒人教琴酒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意,這是他為我妻真也做出的最明顯的方式。
如今我妻真也讓他回到殺手行業,相當於拒絕了他。
我妻真也眼睛迷茫,“知道,意味著你對我的歉意,你覺得你沒有保護好我。”
他隻知道一半。
琴酒想。他的聲音超乎尋常地冷靜,“我做了殺手之後,會經常離開家執行任務,我們的見麵次數會減少,甚至你還會被公安或者其他組織綁架,我很難再提供給你穩定的生活。”
我妻真也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
可他的態度就像在說,他不怕。
琴酒的煙癮又上來。
他疊著腿坐在沙發上,吧嗒點燃一根香煙,他點點下巴,示意向自己的手臂,“我身上還有著毛病,你還要我去做回殺手嗎?”
我妻真也摸摸他的手臂,不知道在安撫誰,小聲說,“很快就會好了。”
琴酒看著他的動作,“我想和你組建一個家。”
我妻真也頓了頓,“好啊,我答應了,我們現在就在家中。”
琴酒聲音低空,他說,“我也不清楚我不做殺手後會是什麽樣,可我確定,我為自己製定每種的人生計劃,裏麵都有你的存在。”
“我將我退出殺手行業的行為,當做向你發誓愛意的證明。”
“可現在,我可以將你推我重新走回殺手行業的提議,理解為你要反悔嗎?你想擺脫我嗎?”
琴酒脊背坐的直,他體態超好,忽略滲人氣場,說是一個國際頂級男模也不為過。
現如今他低著頭,不帶任何強迫威脅的詢問。
可就算這樣,卻還是比他過往任何一次審問都要恐怖。
我妻真也聞言手抖了抖。
琴酒這個樣子很可怕。
他承認他的一些心思被琴酒戳中了。
他想他或許錯了,從一開始就錯的那種。
我妻真也與琴酒對視著,眼中出現恐懼。
琴酒像是突然變成兩人初次見麵時,那副冷漠的模樣。
我妻真也眼中積了水。
一聲嘆氣聲,琴酒摩挲著他的臉,“不要害怕我。”
我妻真也眼睛水又亮,他看著琴酒搖頭,“我不怕你啊,我很愛你。我不反悔和你在一起,不後悔和你一起組建一個家。相反,我一想到這些,我心裏比吃了蛋糕、蜂蜜還甜。”
琴酒也笑了,他分辨出假話占了一大半。
聽過帶有真心的話,怎麽會分辨不出真話假話。可我妻真也不知道。
琴酒把玩著打火機,按出火焰又鬆開手,玩了好幾次,寂靜許久說,“給我一個你想要我去的理由。”
我妻真扭開頭,“你的手和手臂出的問題,我認為是和你不做殺手有關。”
琴酒長久沒有說話。
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個回複有點離譜。
琴酒問,“你是真的想讓我做回殺手嗎?”
我妻真也猶豫很久,知道這是琴酒在讓步,“如果做了殺手之後,你的症狀還沒有減輕,你再退出來。”
琴酒沒有說話,他起身,“知道了,我隻做回殺手,不會回到黑色組織。”
我妻真也重重點頭,末了好奇,“你很討厭黑色組織嗎?”
琴酒不做回答,走向臥室。
不確定琴酒有沒有生他的氣,我妻真也看著琴酒的背影,不敢跟上前。
“過來。”琴酒說。
我妻真也啊了一聲,很快笑嘻嘻跟了上去。
第二天,我妻真也送琴酒出門的時候,他趴在琴酒背上,踮起腳,咬耳朵哄人道,“我們就試試,做回殺手會不會治好你的毛病,你不要亂想其他含義。亂想的男人容易禿頂,老的快。”
琴酒看他一眼,也許去醫院效果會更快,“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