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拉住他的手,眼神中充滿著不理解。他一向冷情,理解不了我妻真也為什麽會因為野口平害死數十條人命,而不選擇最有利的處理方法,也理解不了為什麽現在的情境,我妻真也要去燃燒著的車輛中去救人。
在他的分析中,我妻真也身體很廢很弱,而那些的車輛隨時可能爆炸,我妻真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喪命其中。
“你應該選擇離開。”費奧多爾冷聲說。
“我不能走。”
外圍的車主因為爆炸的發生而恐慌,紛紛棄車而逃,隻有最內圈的兩輛車主因為安全帶而無法離開。
我妻真也成了逃難的人中,唯一的一個逆行者。
快要到了,越到裏麵溫度越高,濃煙也越來越多。咖啡店的記憶再次襲來,我妻真也害怕到雙臂顫抖,但是他還是在向裏麵走,他想,應該還來得及。
如果再有人因為他的牽扯而死亡,他的眼中流出淚。
像斷了線的珠子打在地麵上。
一雙手按住他的肩,不允許他再向前走。
費奧多爾說:“你去找個距離遠的安全位置,那兩個人我來救。”
我妻真也想說什麽,費奧多爾捏住他的嘴,“我不會免費救他們,要收你的利息。”
“出去。”
因為這次的事故發生更大,兩三分鐘,消防隊伍很快就過來了。
在消防車的聲音響起時,我妻真也還未看見費奧多爾的身影。
他害怕到咬著指尖,嘴中嘗到了血腥味,費奧多爾是出事了嗎?
他害怕無辜的人因為他而死去,不想背負心理負擔,可是他也害怕費奧多爾因為他而死去。
儘管費奧多爾對他說有謊言。
不會不會,他慌張著重複著安慰自己,費奧多爾是異能力者,不會出事的。
劇情不會讓費奧多爾提前死亡的。
儘管這樣想著,在看到費奧多爾一手一個,拎著兩個上班族中年男人從燃燒著的車群中走出來,他癟了癟嘴,心頭有股難受的感覺。
將兩個昏迷的中年男人隨手丟到一旁的草地,一會兒救護人員搜尋現場時看到就會帶走他們。
費奧多爾這才看向我妻真也,他的語氣中帶著不悅,冷冷道,“我不是說讓你走遠點。”
我妻真也撲到他身上,摸摸他的腦袋,胳膊,小腹,“受傷了嗎?你的披風燒了好大一塊,頭發黑黑的,你快脫了衣服讓我看看你哪裏受傷了。”
費奧多爾接住他,懷裏的人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他接下來的冷話說不出了,因為我妻真也距離燃燒現場太近而產生的不悅一掃而空。
他帶著灰塵的手掃去我妻真也臉上的淚,隨後發現一個足夠讓他震驚的事實。
他第一次在我妻真也的眼中發現了自己。
不同以從前的擔心以及關心。
這種難度的救人對費奧多爾來說易如反掌,他不關心是否救人,也不關心救的人是死是活,這些都無法讓他的情緒產生波動,都不會被他放在眼中。
但是現在,他卻因為我妻真也對他的轉變而產生了震驚,以及心中不自覺產生的甜蜜。
他嘴角勾起慣常的微笑,“我沒有受傷,隻不過是頭有點暈罷了。”
果然,在他的意料中,我妻真也的神色著急,扯著費奧多爾就要向醫院的方向去,哽咽,“去找醫生。”
費奧多爾狀若無力的靠在我妻真也肩上,他低咳一聲,掩住笑意,扭頭是鼻尖碰到我妻真也的脖子,聞到了夜間伴他入眠的淡淡香氣。
在北歐時,在逃避國際異能力者組織的追蹤抓捕最初之際,曾尋找過類似於我妻真也身上香味的香水。
但可惜,就算抓來了世界上最有才華的調香師,也無法調製出和我妻真也身上香味一模一樣的香水。
調香師的回答讓費奧多爾的憤怒達到頂峰,他怒極反笑,帶給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壓抑窒息感。
回憶起這件事,費奧多爾出聲,“你用的是什麽香水?”
“沒用。”
費奧多爾不再說話,一年之後,到了他給我妻真也留在橫濱的最後期限,他要將我妻真也帶到北歐的基地,他要讓在基地為我妻真也打造的、除了他再無人能隨意進出的屋子充滿這股香氣。
到了醫院,無病治病。
醫生看著健康到不行的費奧多爾,“你很健康。呃,那我給你開點藥?”
費奧多爾滿意:“多謝。”
我妻真也聽聞咬著傷痕累累的指尖,大大的眼睛盯著醫生,竟然讓醫生感覺到了一絲古怪,“醫生先生,你再看看他,他真的不用打針治療嗎?”
費奧多爾將他的手從嘴中抽出,看著指尖大大小小的傷口,
“我妻真也。”
若是以往,我妻真也肯定知道費奧多爾現在的情緒充滿不虞,直接叫出“我妻真也”這四個字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我妻真也不管這個,他依舊在追問醫生,似乎要醫生一遍遍的回複才能明白,才能安心,“他吸了很多很多的濃煙,真的不要打針嗎?他真的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看著漂亮的白發少年一遍遍的追問,醫生對費奧多爾提議說,“你們是朋友關係嗎?我想為他診斷治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