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商戶起家,耐不住有一個接著一個嫁入宣平侯府的女兒,致使徐府的宅子落在了城南巷,在四品司農寺少卿薑府隔壁。</P>
有膽識,有魄力。</P>
洛少憬暗暗感慨。</P>
“薑汀溪!你!”徐三姑娘怒不可遏,伸出食指指著薑汀溪的方向。</P>
從小如寶如珠養大的徐三姑娘再次氣得胸口都疼了。</P>
無禮教,無教養。</P>
洛少憬默默閃了閃眼眸。</P>
薑?江?</P>
既然是徐府,那便是三商之一的徐府,既如此,那便是薑了,司農寺少卿的薑。</P>
“徐姑娘此言差矣。婚前病逝,想來那位公子命中無福。況且,無論婚事是否作罷,薑姑娘都能來荷雨亭,這裡並無禁止已婚女子不能前來。”</P>
他母親等人還來此遊玩呢。</P>
徐三姑娘咬牙切齒:“不識好人心!”</P>
放下這句話後,她就氣衝衝的走了,連帶著身後的幾名跟班也溜了。</P>
寂靜再次襲來。</P>
薑汀溪不曾開口,而是彎腰把懷裡的貓兒放到了地麵上,看著這隻團子豎起尾巴,東嗅嗅西嗅嗅,不時扒拉著草堆與鮮花。</P>
“多謝公子。”</P>
“···何須言謝,事實而已。”</P>
“公子今歲十八了?”</P>
“是。”</P>
“說來我倒是比公子大了一歲。”</P>
“···年歲不是問題。”宛宛倒是說過一句很傻的話——隻要有愛,年齡不是問題。</P>
倆人你來我往,莫名有幾分心知肚明。</P>
終於,薑汀溪直起身子,眼眸中似藏著萬千情誼,含笑問道:“公子,你的牌子呢?”</P>
她要知道這位郎君的出身。</P>
洛少憬不傻,抽出掛在腰間的淺綠色袋子,從中拿出紫金色牌子,彆在自己的胸口。</P>
這個牌子的顏色是薑汀溪不曾預料過的。</P>
哪怕她想過最差是商戶的淺藍色,也不曾妄想過會是紫金色。</P>
“淮南王府長子,洛少憬,見過薑姑娘。”</P>
這次,是最為正式的禮節的。</P>
“···司農寺少卿薑府次女,薑汀溪,公子安。”</P>
女子微微屈膝,單腿半蹲,上身挺拔,緩緩而落,頭上的簪子吊墜穩穩而不散不亂。</P>
再然後,洛少憬強忍著羞赧,說了自己手拙,雕刻好的簪花木雕無人要,不知姑娘可否賞臉?</P>
少女臉色不自然地應了下來。</P>
即便她再未多想。</P>
思緒回來,洛少憬想起了父親對母親的質問以及母親譏笑反駁時的聲音,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疼刹那浮現。</P>
從未有過的陌生情感以摧枯拉朽之勢狠狠地衝擊了如今已然出現了的城牆裂縫,將城牆推得搖搖欲墜,情感思緒翻滾恍若層層起伏的潮水,無聲無息地湧進了城牆。</P>
此刻,根生,破土。</P>
女兒家怎麼會這麼難呢?</P>
母親,你沒錯,一點錯都沒有,作為子女的我們又怎麼能指責你呢?</P>
難怪言父親滿口謊話,說到底,不過假真心。</P>
自以為是,卻深深感動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