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晃腦，笑顏滿麵。</P>

“不停的猜猜猜，又卜了一卦······”帝王開始哼起了洛宛時常哼的小調，哼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見那兩位貴客來。</P>

“唉，怎麼還沒來？朕餓了。”</P>

說曹操曹操到。</P>

不過呼吸間的幾息，六旬老者靖安王被人攙扶著進了大明宮主殿，後腳跟著雙腿止不住打顫的永昌王。</P>

永昌王臉白得不可思議，失去了所有鮮紅，連唇都是泛著白，止不住的顫抖。</P>

他比康文帝小了幾歲，哪裡見過這個局麵。</P>

他更是不明白自己都如此小心翼翼了，為何還能被發覺？</P>

沒等康文帝啟唇寒暄兩句，永昌王便癱坐在了地麵上，顫顫巍巍爬到康文帝腳下，哭得不能自已，邊哭眼淚鼻涕邊流。</P>

“皇兄我錯了，十弟錯了！你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皇兄！”</P>

“皇兄這起初不是我先帶頭的，是他，是大皇叔攛掇我的，對他攛掇我的。十弟隻是一時聽信了讒言啊皇兄！”</P>

“皇兄你還記得十弟以前最愛跟在你和五哥身後嗎？你過去摔進水池裡也是十弟救了你啊皇兄！”</P>

······</P>

康文帝唇角邊的笑意隨著永昌王一聲一聲含淚的傾訴中逐漸消失，他似乎被永昌王所描繪的場景拉回了過去。</P>

從起初的稚兒，到後來十弟像個甩不掉的牛皮糖跟在自己與懷成身後，可是什麼時候起，十弟開始與他們生疏了的呢？</P>

康文帝記不清了。</P>

十弟啊十弟，前世的我，被你們幾人聯合起來害得好慘啊，我的辭鈺亦不曾逃脫你們的魔爪······我的皇後，更是自刎了去陪我。</P>

康文帝無奈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安撫性地摸了摸永昌王的發梢。</P>

“錢永忠。”</P>

一旁的錢永忠見狀，繞去了圓桌邊，端起一杯清酒，畢恭畢敬遞到了康文帝手中。</P>

偌大的大明宮，隻能聽聞到永昌王撕心裂肺的哭聲。</P>

隨著這杯酒送到永昌王麵前時，康文帝的聲線比起往日多了幾分輕柔，頗有哄著的意味：“十弟，不會痛的。皇兄會善待好你的子嗣，保他們一世榮華。”</P>

“不不不，皇兄，我真的不想啊！不隻有我，對，不隻有我，還有太師啊皇兄！”</P>

“我自然知道。十弟啊，念在我們兄弟情誼上，皇兄贈你這杯酒。若是你再不喝，那麼等待你的，會是其他東西。”</P>

康文帝的嗓音仿佛蘊含了萬千溫柔，柔到了是哄稚兒的地步。</P>

永昌王漸漸停止了抽泣，紅腫了一雙眼盯著康文帝，一眨不眨的，頗有林間小鹿的懵懂清澈之感。</P>

好半晌，永昌王接過了帝王手中的酒杯，低著頭看了一會盛滿了清酒的精致酒杯：“皇兄，會疼嗎？”</P>

康文帝凝視著永昌王漆黑執著的雙眼，動動雙眸，含笑道：“不疼的。”</P>

得到了九五之尊否定的答複，永昌王也不再廢話，驀然嗤笑一聲，乾脆利落一飲而儘，扯出一絲笑，“多謝了皇兄。”</P>

多謝了，免去了我皮肉之苦。</P>

突然，永昌王雙眸一變，倏爾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往康文帝心口插去，電光石火之間，快得不可思議。</P>

既然他注定了走不出大明宮，為何不能拉下康文帝呢？！</P>

永昌王麵露喜色，似乎馬上就能見到康文帝的心口迸濺出溫熱的鮮血，從而倒地不起。</P>

然而，異變橫生。</P>

隻見大腹便便的錢永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烈側踢，直接踢飛了匕首，清脆的啪嗒聲刺耳，砸到了不遠處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