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隨著聞央的生長,不僅僅是頭發,他的五官輪廓都開始與生父相似,任哪個傭人見到,都會將他與牆上他父親的寫真作比較。
然而鮮少來到彆墅的女主人沒有發覺這一切。
在聞央十三歲至成年這段時間,他被下令待在這彆墅裡,不能外出,更彆提去學校。
彆墅的傭人被換過幾批後,再也沒人對他進行調侃,但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或者明目張膽的惡意。
一開始的欺侮還顧及著他的身世,後來知曉他隻是如棄子一樣的存在,便變本加厲了起來。
聞央不知道自已生父的身份和社會地位,隻知道在他成年之後,那棟彆墅便被轉售。
在得知自已未來的去向後,聞央隻有短暫的收拾時間,之後他便像垃圾一樣被趕出門外。
聞央不是沒有母親,隻是他的生母生性冷淡,聞央繼承了她白皙如雪的肌膚和相似的唇形,通時也像撞上一座堅硬的冰山。
記憶的最後,他母親花瓣似的嘴唇一開一合,對著他道:“聞央,你走吧。”
於是他孑然一身,帶著用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得下的所有家當,來到了這所與世隔絕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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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學的日子對於聞央來說還算不錯。
他不知道在過去的年關時分這所學校是否有傳統意義上的假期,但他能切實感受到的是,即使是平常的上學時間,這所學校也是安靜、甚至可以說是寂靜的。
一是學校的占地麵積很大,建築相對分散;二是能在這裡的學生,基本都與他相似。
這件事是聞央坐在客廳時,偶然聽到其餘三人的對話得知的。
那時楊期頤正拆著桌上彆人給他送的大大小小的禮物,他總是穿梭在各色人群間,又因為相貌的原因,很受歡迎。
原延在泡咖啡,可可香氣彌漫了整個房間,是他先發問的,他對著楊期頤:“這次下令幾個月?”
聞央本來在看書,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直到他聽見楊期頤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三個月,我家那小公主背地裡又參我一本。”
原延抿一口咖啡,笑著說:“三個月不用見他們板著的臉,豈不是也算件好事?”
“哼。”楊期頤低頭繼續拆包裝,隻是發出輕微的鼻音,當作是認通。
片刻之後,楊期頤問原延:“你那便宜媽呢?”
原延的眼睛依舊笑得彎彎,一副脾氣極好的模樣,“世界巡演。”
他們二人如此勁爆的對話完全沒有避諱聞央的在場,仿佛對於他們來說,這隻是無關緊要的話題。
那時聞央才知道,正如他的存在是個不被親生父母所認通的罪惡意外,學校裡所有的學生都不容小覷。
意外或非意外的私生子,惹是生非給家族丟臉的後代等等,這裡彙聚了諸多這樣的角色。
他們有些不甘命運的捉弄,有一部分對現狀接受得坦然,再加上他們的出身都不錯,來往自然是富家子弟的模式。
實際從昂貴的學費可見一斑,但入學手續和費用全由聞央的生父母一手操辦,他對此毫不知情,隻知道自已身無分文。
聞央不知道他的父母達成了什麼交易,但在這幾年的形如監禁一般的生活中,他萌生出唯一的想法是:他不會這樣輕易妥協過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