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歌將跳跳和大黃收了起來，隻留黑鬥篷在肩上。黑鬥篷卷起衣角戳了戳沐九歌，在沐九歌看來時又攤開。她道：“如果對方在山中的話，跳跳和大黃的氣息會被感知到，你又不是靈獸，感知不到你的。”黑鬥篷：“……”山路不算難走，沐九歌很快就走了上去。按照青年所說，村莊裏的大人和壯丁會一直忙到日落才會回來，如果沒有她偶然路過的話，也許他們三個也撐不到其他人回來。沐九歌按照青年所說的找到了他們當時發現男人的地方。地上確實有一大灘乾涸發黑的血跡，不管是正常人還是修煉者，流了那麽多的血量，又在山上躺了一夜，即便沒死也離死不遠了。這村莊即便人多熱情，如果藥草丹藥不夠，人也不一定能救活。然而青年說那人被救回來後躺了一天，翌日傷勢就有所好轉了，甚至還能幫老人劈柴喂雞……沐九歌思忖著。要麽，人壓根不是人，而是異獸所化。要麽，人在被發現時已經死了，而後醒來的是另外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都有一探究竟的必要。沐九歌朝著山中走去。明明是說大人和壯丁在山裏乾活，可都快走到山頂了，她卻聽不到一點聲音。沐九歌的腳步漸漸放慢，再走了幾步後直接停了下來。她朝著細微聲音發出的地方扭頭，一個人背對著她在做什麽，但很快動作就停了下來，似乎也發現了她。他站了起來，垂下來的手鐵青沾著血。沐九歌順著那隻手視線往上，看到對方的脖頸上已經出現屍斑，最後對上一張微笑的臉。看到這個表情，沐九歌表情一沉，頓時難看起來。“……真是命大！”她咬牙低罵一句，麵向男人時，獨幽已握在手，“是你自我了斷，還是要我送你上路，二選一吧……鍾高明。”“沒想到我變成這副樣子了，清月你還能認出我來。”鍾高明將手上的血往身前擦了擦，“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他走路的姿勢僵硬奇怪，不過這也是當然的，這具身體早在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隻是被鍾高明撿了個巧罷了。“我這一路過得可是艱辛得很呢。”鍾高明歎氣，“好不容易從白蓮那賤人手裏逃脫出來，沒想到落在個荒涼無人的地方，連一具可以遮風避日的身體都沒有，全憑我撐著最後一口氣才找到這具勉強能用的身體。”他低頭看了眼：“不過也快不行了，好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即便你將這具身體砍得七零八落，也傷不著我分毫。”鍾高明張開雙臂，微笑道：“來吧，清月，讓我們像洞府那次一樣，再戰一次！”話音落下，劍影在渾濁的瞳孔中一晃而過，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自然噴濺不出鮮紅的血。屍體轟然倒地，沐九歌手一揮，突然出現的火焰圍成圈，將她和屍體圈起來。鍾高明的笑聲傳來：“哈哈哈，清月啊清月，你這趕儘殺絕的手法，真是連清夜都自愧不如呢。我真是慶幸，當時我沒有親手弄死你，否則現在哪還有我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