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火聽出來是金蟾的聲音了，它腦袋還昏昏沉沉的，聽到這話就下意識接道：“聊啥？”“聊你的靈脈，聊我的命。”金蟾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然而這樣的平靜卻化為一顆石子，丟進了昧火的心裏，激起了不小的漣漪。它咽了口唾沫，聲音都小了很多：“這有什麽好聊的……”話音未落，罩住它的手掌忽然挪開，燭火照了下來，昧火仰起頭，看到了坐在桌邊的金蟾。他穿著黑衣，火苗能照到的範圍又小，於是黑暗像是落在他肩上的披風一樣，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低氣壓。再加上這個高度和大小，昧火有點慫了……它往帕巾裏縮了縮，兩條尾巴卷到身下，耳朵也耷拉下來，眼珠子倒是在亂瞟，不知道在打什麽歪主意。“你把靈脈給了我，所以你才會變得那麽虛弱，甚至那麽輕易就會被別的臟東西入侵領地。”金蟾將昧火的小動作都看在眼中。他還能想起昧火剛出生時發生的暴動，那樣小的東西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跡，直到現在依舊存在，然而現在在他眼中的昧火比出生那時還要小，還要弱小……“慕清月把你單獨放在宮殿裏不安全，以後我會隨身帶著你，由我來保護你，直到替你找到合適的靈脈。”“啊？”昧火把腦袋從帕巾下鑽出來，整個狐狸都傻了，“你把我隨身攜帶才麻煩呢！臭蛤蟆，你是不是被凍傻了？現在這個緊要關頭當然是清夜大人重要啊！得先把混沌之氣乾掉了，咱們再把上麵那個乾掉，這樣清夜大人就安全了，五峰所有還沉睡的人都安全了！”不然以天道的行事作風，一定會送他們去輪回之井的！“這件事我考慮得很清楚，清夜大人那邊我會去說。”金蟾的語氣不容置喙，他將昧火用帕巾裹起來，走進屏風。那裏放著浴桶，浴桶裏的水不是很熱了，但金蟾還是快速脫下了身上的衣裳坐了進去，隨後將昧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瞥眸就能看到。昧火：“……”過了好半晌，昧火才開口：“我說金蟾，你是怎麽想的？”金蟾原以為它問的是靈脈的事，張嘴正要說，就聽到昧火咬牙切齒道：“人都講究男女有別，獸就不講究了嗎？！你不能仗著比我大幾百歲就不把我當回事兒啊！本座是母的，母的！！你讓一隻母狐狸看一隻公蛤蟆沐浴，你有點廉恥心啊！！”金蟾：“……”母狐狸就算了，公蛤蟆為什麽聽著刺耳呢……他伸出手將昧火轉了一圈，屁股對著他，語氣涼涼：“那這樣就看不見了。”昧火：“……”這蛤蟆為什麽能那麽厚臉皮啊！她真的沒見過那麽厚臉皮的珍獸！！……好不容易金蟾洗完了，衣服穿戴整齊了，視線隨意一瞥，係腰帶的動作一頓，忽然問道：“我幫你洗洗？”“……”短暫的沉默後，昧火陰惻惻道：“我要不是身體不好，我就把你摁那水裏，死蛤蟆！”“好，我知道了。”金蟾把昧火抱起來走向床榻。帕巾一解開，狐狸就要遛。結果還沒撒開腳丫子奔跑起來，後頸皮就被捏住，提著放到被褥下。“先休息，等晚些時候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