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後山溪裡好些蜆子,我想撿些去鎮子上賣,不知道該賣多少錢。”洗碗時,於春苗開始問起蜆子的事,“小弟說等二弟回來打聽價錢,我不想等那麼久。”
陳若蘭幫著於春苗把洗好的碗往碗廚裡放,“他一個小孩懂啥,蜆子可是好東西,彆等了太久又被彆人撿了。你們明天撿回來就是,我去賣。”
作為沒有田地的農人,賣山貨可是重要的經濟來源。有好東西就要下手快,手慢無的道理她懂。再說了,兒子的腿還要錢治呢,掙錢可是家裡唯一的大事。
天漸漸黑下來,怎麼睡的問題迎麵而來。
陳若蘭考慮齊衝對於春苗的態度,怕硬讓兩人通屋她被欺負了。自已晚上咳嗽厲害的要命,讓人跟自已睡也是遭罪。
“嶸兒,你晚上跟大哥睡,把房間讓給嫂子。”再三考慮之下,還是這個辦法比較好。
於春苗雖然對齊家人印象很好,可到底還不知道齊衝長什麼樣。作為一個顏控,叫她現在就跟人睡一起她也讓不到。聽到好婆婆這樣的安排,她頓時安心下來。
“晚上睡覺老實點兒,彆碰到你大哥的傷腿。”陳若蘭不忘叮囑小兒子一句。
齊嶸對於去跟大哥睡沒有任何意見,當他抱著自已的小被子去齊衝屋裡的時侯,看到了大哥嫌棄的目光。
這個小弟,睡覺極不老實,每天早上醒來都是不一樣的姿態。
想都不用想,這又是因為買來的傻妞。他感覺生活又被滲透了一點,冒犯,赤果果的冒犯。
三個房間,晚上各有狀況。
上半夜,齊衝的傷腿毫不意外的被小弟的雙手作亂,他後半夜的任務就是把齊嶸緊緊的箍在身邊。
“嫂子讓飯……真好吃……好吃……”
“嫂子!…田螺……不能吃……惡心。”
才相處一天,小弟連讓夢都是那個傻妞,齊衝有一種想把人扔下床的衝動。
後半夜,陳若蘭開始不停的咳嗽,越來越劇烈,好像肺都要咳出來了。咳嗽聲落在了齊衝和於春苗的耳朵裡。
齊衝心疼母親,想起床看看,給她倒杯水。他剛坐起,就聽到隔壁開關門的聲音。不一會,一抹昏暗的火光從門縫照進來,轉而被一個人影隱去,聽腳步聲,是往母親屋裡去了。
母親的咳嗽聲停了,齊衝靜靜聽著屋外的聲音,開關門的聲音,倒水的聲音。過了好一會,腳步聲又回到了隔壁。
是於春苗在照顧母親,齊衝的心被觸動了一下。他現在這個樣子,摸黑起來再到母親那,怕不是讓母親更擔心了。
母親的咳嗽變成斷斷續續的時有時無,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她需要的很簡單,就是晚上無意識的咳嗽時,有人給她倒杯水。
第二天一早吃了飯,於春苗也不搶著洗碗了,她給田螺和蜆子換了水就和齊嶸往山上走了。
“嶸兒,山上有枇杷樹嗎?”陳若蘭的咳嗽也觸動了於春苗,她知道這個時代生病抓藥比什麼都貴。齊家現在沒有錢給她治病,她能想到的土方子就是煮枇杷葉。就算不能把病治好,緩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齊嶸對這附近的幾座山很熟悉,他不假思索的說:“有,不過得往裡走,娘不讓。還有,現在枇杷都過季了,找枇杷樹乾啥。”
於春苗說:“枇杷葉用水煮了讓娘喝,能讓她咳嗽好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