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玉,鮮紅欲滴。
季雲緩緩的睜開眼睛。
其實即便是不斷的循環,季雲其實也很害怕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厚厚的棺材板,外麵的人在悼念自己,而自己在裡麵撕心裂肺的呐喊,我還能搶救一下,結果無人應答。
好在周圍清新的夏日空氣混雜著熟悉的榕樹葉香,書磨的氣味也彌漫在周圍,耳邊還傳來了同學們親切和藹的打鬨聲。
傻逼,怎麼又輸了!背後一個人罵道。
黑卷雀斑少年正要還嘴,前麵的桌子卻被重重的碰了一下。
彆往後靠行嗎!黑卷雀斑少年不耐煩的說道。
季雲緩緩的起了身,將身後的這條黑色小狼狗當空氣。
他沐浴著窗外的陽光,那雙眼眸格外的渾濁,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除卻身體其他東西都還在那個揮之不去的世界裡。
深呼吸一口氣,季雲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黑卷雀斑少年,這少年馬上就認慫了,不敢再計較桌椅擠的問題。
已經不當校長十年了……
今天他就會離開這座學校。
風吹日撒,身形消瘦,在整個嵐城都受人尊敬的王副校長將會為了生計奔波,在街上擺攤賣著利潤極低的文具!
文具這種東西,必須要在學校附近賣。
而作為副校長,有多少他曾教導過的學生,這條路上又會有多少他的同事
這個身份的轉變,需要的不僅僅是魄力,還需要放下一切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
為什麼會離職
因為那封舉報信
可鄧盛明明隻是一個校醫,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權力將一個副校長給擠出去
自己得去弄清楚。
現在可以肯定一點是,使得王副校長退位的導火索正是這個校醫鄧盛。
因果關係得先梳理一下……
王副校長今天巡察校園,當他走到醫務室的時候,發現了校醫沒有在,經過詢問才發現是校醫鄧盛帶著學生去獻血了,於是大發雷霆,打電話過去質問與訓斥。
但是,我親了秋暮,或者手撕了呂靜,這兩件事都會引起王副校長的注意,於是打亂了他原本要巡察醫務室的計劃。
這樣,會有一定概率避免了他與鄧盛產生衝突……
可惜,第一次倒在醫院的時候,季雲的視線非常模糊。
他看不清王副校長的體型,隻是有印象他的皮膚非常黝黑,像一位務農的大叔,根本不像是一位校長。
所以最初的時間線裡,王副校長有沒有被罷免還沒法得知。
要不去王副校長辦公室裡看看
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至少可以知道這件事是否早有苗頭了。
不過,這次逗留的時間是21分鐘。
去逛辦公室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得先去探一探校醫鄧盛和那個鴨舌帽男子究竟在做什麼生意!
多出來的這1分鐘要好好利用!
儘管是一次又一次的循環,但季雲真的不想看到手術台上樓雨為救自己性命時的痛苦模樣。
那對季雲何嘗不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畢竟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啊。
然而要爭取到這1分鐘,就必須引起王副校長的注意。
所以21分鐘的這條循環線,能少用則少用,即便沒有經曆後麵的事情季雲也能夠想象到之後醫院的氣氛。
所以這次循環,老規矩先來一個解氣的暴力抽射!
大概是被校醫的事情給氣著了,季雲今天這一腳力道大了一點,差點把人直接給踢昏厥了。
好在一切還算順利的進行著,手撕了呂靜之後,季雲與樓雨道了彆!
一路順風。季雲對小蘑菇頭說道。
這一次季雲不再說那些騷話了。
大概就是因為遵守了約定,到頭來卻在手術台上永彆,季雲能夠感覺到自己給樓雨留下了極大的陰影,怕是很久都無法回歸正常的生活。
乾淨利落的道了彆。
也彆給予什麼期待。
最後就忘記自己這個人。
十年後的那場手術,也不過是醫生經曆的一個尋常的手術,無需知道自己是誰,也沒有必要為自己悲痛。
每次看到樓雨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作為死者當事人季雲真的很心疼的!
再見,季雲哥哥。小蘑菇頭女孩搖了搖手,與季雲道了彆。
目送樓雨離開之後,季雲沒有急著去校門口,那輛開往景區的巴士還需要個幾分鐘才啟動。
……
七月的風,帶著些許溫熱吹拂在了臉頰上。
羅耀朝著小賣部走去,準備買一根巧克力冰棍解解暑,卻一眼便看到了榕樹下身材嬌美的那位小仙鶴,內心更是悸動不已,要是這個畫麵能定格在自己的床頭,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當下,羅耀拿出了自己的相機來。
大概是過於迫不及待,羅耀行雲流水的一套操作,更為了捕捉秋暮伸懶腰時的完美曲線,甚至提前按下快門。
但不知為何,這個快門的手感有一些怪怪的,過於粗糙的感覺。
我說同學,你拿一塊磚在那量什麼啊小賣部的青年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