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放半信半疑的摸了摸藥貼,軟熱軟熱的,貼上後的確是靈台清明,神清氣爽了不少:
“宋道友這是什麽神藥?”
宋濘汐抱起樓朝夕就走:
“正宗的狗皮膏藥,溫熱溫熱的對吧,現剝的大黑皮,去毛去雜質,皮滑肉嫩,療效好,見效快呀!”
聞放瞳孔劇震,他的本體是虎斑靈犬和犬類不同宗不同流,勉強算是個同類別,隻要一想到他頂著同類的皮,腦袋就有如針紮,渾身不舒坦。
他氣得跳腳,扯下膏帖,心痛得把同類的皮抱在懷裏,濕潤的眼眶看著宋濘汐,眼神充滿了譴責:
“大黑皮……嗚,宋道友就算普通的犬沒開靈智也是人類忠誠的好朋友,你怎麽下得去手,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我可憐的大黑皮,是我沒罩住你,才讓你淪為狗皮膏藥!”
“你用得不是挺舒服的嘛?”
刨著坑打算讓大黑皮入土為安的聞放頭也不回,抽抽噎噎:“我是有原則的犬,同類的皮再好,我也堅決不會用得!”
宋濘汐的聲音從後方幽幽傳來:“可那不是狗皮而是靈草霜凝結而成的黑霜皮呀……”
聞放爪子一頓,看著埋了半截閃爍著黑色幽光的黑霜皮,腦中頓時被“好東西”三個字占據。
閃電般掏出皮,小心翼翼的擦乾淨土,一改之前的傷心,笑吟吟的將黑霜皮重新扣回頭上,邁著四肢追上宋濘汐就是一通誇。
“剛不是說我殘忍?”
聞放絲毫不心虛:“哪能啊,我相信我的鼻子和眼光,像宋道友這樣敢於直言,救急扶傷的人,怎麽會胡亂殺生呢!”
宋濘汐似笑非笑的斜睨著這隻頂著鍋蓋十分滑稽的虎斑靈犬。
兩副麵孔能屈能伸,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界門和和妖皇陛下簡直臭味相投。
“兩位道友需要幫忙嗎?”輕衫藍衣的青年淩空禦劍而下,修長的身影墜隱於暮光看不清神色,待走近時方見眉目溫潤明朗,氣質卓然。
見一人一獸沒回應,青年這才反應過來,抱拳說明來意:
“在下溫祈是千裏盟的散修,在附近尋找靈草時聽到了聲響,特地趕過來看看這才遇到了兩位道友。”
“這位道友可是受了傷,我這剛好采了一株靈草……”
宋濘汐抱著樓朝夕躲開對方的手,這人拿著的的確是枯葉之森中圍才會有的靈草。
然而打從他落地開始就給她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表麵看著純良無害該不會和那些人是一夥的,特意來殺人滅口的吧。
聞放豎著耳朵,鼻子動了動,將他從頭打量到腳,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不尋常的氣息,之前的戰鬥看破壞程度也知道動靜不小。
這人如果在附近早聽到動靜,怎麽也該在他們之前發現樓道友才是,偏偏在他們救了人才出現,也難怪宋道友懷疑了。
空氣凝滯,溫祈尷尬的收回手,捏著袖子似乎是第一次處在這種境地,麵頰有些發熱:“抱歉,在下唐突了,道友別介意。”
沒有問題的話,看起來倒像是個謙謙君子,宋濘汐露出笑容:
“溫道友真是熱心腸,隻是我已經幫她治療過,休息休息就好。”
“溫道友尋靈草不易,就不必浪費了。”
“道友客氣了,靈草本就是拿來救人的,我正好要回去,這森林妖獸不少,在下修為不高替道友開路還是可以的,不若一起走?”
“麻煩了!”
同順客棧。
樓朝夕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她隻覺得胸口沉悶得慌,睜開眼就和一張放大的狗臉對了正著,腦子不甚清醒下意識揮出了巴掌。
“嗷!”小小的身體不受控製被扇飛了出去,聞放痛呼,正要砸到門板時,大門忽然打開,他隻來得及看見是宋濘汐,心裏微鬆,宋道友會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