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先祖,他依照族中的禮儀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行了拜禮,也就是這一舉動,令那縷殘魂有片刻的清醒。
他飄到宋遠舟麵前,漆黑渾濁的眼裏隱隱有光亮起,隻是不到片刻又消逝,口中的呢喃逐漸清晰。
宋遠舟被他死寂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尤其是他口中的話更讓他不禁渾身冰涼連血液都要被凍結。
“來不由己,去不由己,全都要死,全都要死啊!!!”
他清晰記得那位祖輩,逐漸失控的怒吼聲,字字泣血,滔天的怨氣似奔騰的山洪頃刻就要洶湧爆發,以至於他受到了影響被震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那位祖輩不知所蹤,他的身側則多了那一卷名為行曦訣的功法和一句了附言:“承行曦之法,命也,唯一人可解。”
附言散去的瞬間,施琅塚上的氣息也散了個乾淨,若不是手中還拿著行曦訣,宋遠舟大概會以為自己隻是陷入了夢魘之中。
回去後他打聽過施琅,但族中的人隻知道他位列族譜之中卻無人知曉其事跡。
百思不得其解下,他嚐試修習行曦訣,隻是一經運行曦功法,靈力便無端受阻,嚐試多次無果他不得不放棄。
一直到汐兒出生,他無意中發現行曦訣對汐兒產生了反應,他才恍然發覺,那位先祖口中的可解之人是汐兒!
原本他一直以為先祖口中的來去不由己指的是家族之爭,直到今日汐兒提起,他細細回想方覺扶光一族真的不對勁。
“遠舟,你發什麽呆?”
宋遠舟回神:“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們繼續注意溫礪鋒動向,一旦他們再往下界送人,一個不留!”
“知道了!”
幻水城城主府。
嵐越帶著宋濘汐和玄知七拐八拐的到了一處偏僻的寢殿前:
“我很好奇,你們從哪聽說我這有通往狂瀾境的傳送陣的?”
在海底世界知道城主府有狂瀾境傳送陣的絕對不超過十個且都是老妖怪。
宋濘汐也好奇,師尊說他是直接闖的,如果知道有傳送陣,何必走那麽危險的遠路。
玄知寵溺點了點她的鼻尖:“你父親說的。”
“宋知的父親是誰?”
宋濘汐擺了擺手:“不知名的小海妖,城主應該不認識,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想說就算了!”嵐越冷哼,推開殿門,偌大的房間空蕩蕩唯有環行陣台孤零零的立在中央,蒙了灰塵,可見多年無人啟用。
嵐越取出靈石擺放在陣台的五個角落,“嗡”的一聲,陣台微微顫抖,灰塵一掃而空,幾道憑空浮現的藍色法紋一層套一層勻速旋轉,中央發著光的陣台上浮。
宋濘汐往前走了走,身體猛得被扣進溫暖的懷抱中,額頭相抵,輕易就落進了那雙刻骨含情又不舍的繾綣深眸中。
無言時,彼此之間早已心知意會。
神明溺水,心中有愛,便多了憂慮和恐慌。
宋濘汐心頭滾燙,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嵐越毫不避諱的抱著手臂看,眼中有些許動容,嘴角卻牽起嘲諷的弧度。
眼下或許情深,但抵不過時間的蹉跎。
一直到宋濘汐消失在陣台上,玄知還是沒動,挺拔的身姿透著幾分孤獨,仿若一座孤峰。
嵐越忍不住出聲:“假惺惺,真這麽擔心會舍得讓她一人獨自麵對未知的危險嗎?”
她討厭男子,尤其是如玄奚這般看起來涼薄冷傲卻裝深情的類型。
玄知不置一言,他對汐兒的感情旁人不懂,更不需要解釋,況且他還有其他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