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王竟然敗了?
他可是半隻腳踏入十品的大宗師,竟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對啊,消息有誤,不是說廣明縣最強的隻是一位七品小宗師麼?
這叫小宗師?你管這個叫小宗師?誰家的七品能兩拳打死九品大宗師啊?
東寇剩下的人已經開始雙腿打顫了,群龍無首猶如無頭蒼蠅。
在一場戰爭中,最重要的就是軍心,然而軍心在登場的一刹就已經敗了。
與小孩對接一拳連退兩步,再被種地農夫兩拳打死,他們東寇已然是窮寇。
但廣明縣顯然沒有給他們逃走的機會,身後的那些武學堂弟子已經蜂擁而上。
和莊賈不通,這些學堂弟子可沒有那包容天下萬心的大愛。
他們之所以落魄,失去家人流浪到廣明縣,其中一部分就是因為東寇。
大炎又分東西南北,北邊禦敵北蠻,南有南夷,西接妖國,隻有最後的東邊,緊靠大山,想要從東邊攻打大炎,那可謂是難上加難。
但沒有外憂,卻是有著內患。
大炎有人自起一門,立山當王,便是這所謂的東寇。
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強搶良家婦女回到山窩子裡去產下後代,讓東寇的勢力走得更大更遠,這就是他們東寇。
這些學堂子弟麵對東寇,那可絕不心軟,招招致命,劍劍逼人。
記堂的哀嚎聲,鮮血遍布泥土。
城門外的整片大地染成了血紅色。
學堂子弟將對方殺死後並無喜悅,而是朗聲大哭。
那些將他們家鄉毀掉的人已經死了,可是他們的家還能再回來嗎?
......
“學堂弟子應到137人,實到133人,戰死4人,重傷41人,輕傷66人。”
“廣明戰士應到1233人,實到977人,戰死256人,重傷452人,輕傷311人。”
“東寇敵人6332人,全部殲滅!”
莊賈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戰場。
......
“真厲害啊,在兵力比對方少那麼多的情況下,竟然能大勝而歸。”
若是大炎的戰士能有這等氣魄該多好。
東方玉棠一直在看著,那些戰士無一不是狠將,哪怕雙手被砍斷,仍舊衝向對方,用牙齒咬,牙齒磕掉了就用腦袋頂,直到自已停止呼吸。
莊賈在打出那兩拳以後,周圍的植物就平息了。
他隻是那個衝在最前方的七品小宗師。
“厲害嗎?”寧椿喃喃著:“當真厲害嗎?”
“雖說末將王先行被擊敗,民心受損,但還是厲害的。”
“東方小姐,厲害在哪?”
寧椿的一句話讓東方玉棠不知如何回答。
不過她似乎也沒指望東方玉棠會回答自已。
“戰爭,為何要以死亡的數量來決定厲害與否,在這戰場之上的,都是可憐人,無論是廣明縣的戰士,還是東寇的士兵。”
“東方小姐可否看到,在城門之外雙臂儘斷跪在中央的那位漢子?”
東方玉棠看得到,那漢子雙臂被敵方的巨錘一下又一下的敲得骨頭粉碎,胸口也挨了好幾下,此時已經沒了生息,但上身仍舊直立不倒,跪在正中央。
“他叫王大強,三年前是一個地方幫匪,不小心劫到了我,後來我將他帶到這廣明縣,三年了,他沒再打過一次劫,但你不可否認,王大強的身上背負著數十條人命。”
“儘管王大強每日懺悔,但那些人,他就是殺了,就是殺過。”
“死亡是他最好的解脫,東方姑娘,知道為何我不出手麼?這廣明境內,有的人是來逃難,有的人是來懺悔,對於他們來說,能為廣明戰死,是最大的解脫,也是最好的報答。”
“但話又說回來,若不是這亂世,他們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東方玉棠下意識的點了下頭,她忽然才反應過來,自已竟然有些被寧椿給洗腦了。
一股憐憫、可惜之意在心頭緩緩蔓延。
“還算有些覺悟,隻不過學習得太少了,現在的你無法治理天下。”
“前輩教訓的是。”
“莊賈沒有大愛之心,他也無法去愛這片天下,見得太少,哪怕書本讀得再多,也是遠遠不夠的,可惜,可惜。”
......
廣明縣的每一位戰士,無論實力是強是弱,在死後都會回到這片土地裡,而且是莊賈親自埋葬。
將屍L一一運回,沒受傷的戰士繼續維持秩序,打掃戰場,照顧傷兵。
在廣明縣的角落,最靠近稻田的角落處,莊賈挖著一個又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