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溫歲禮,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
想當初兩人見麵,再到這後續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不是他幫忙擺平的。
臨了,還遭她算計。
溫歲禮端起水杯,腳沒穩住,她晃了下,陸佔怕她摔著,又或者是杯裏的水徑直潑在臉上,伸手扶住人:“小心點。”
“還好這不是酒。”她笑得有些生動:“陸佔,跟你碰個杯,算是摒棄前嫌,以後咱們就是盟友了。”
他挑眉,鬆開她的手,遲遲沒去拿杯。
見狀,溫歲禮:“怎麽?不願意啊?”
陸佔說:“咱們這勉強算是合作,談不上盟友。”
這一夜。
溫歲禮輾轉難眠,眼睛一閉上,滿腦子都是傅宴禮的身影,以及他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傅宴禮是什麽人,她最了解。
他動用了所有關係,借著外人的名義,要跟南博律所勢拚到底。
這事不脛而走,傳到了阮玲芳跟陸父陸詞南耳中。
且版本都不同。
陸詞南聽到的是,陸佔為了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女人,拋棄多年心血換來的南博,勢要與傅宴禮對抗,不顧兩家交好,反目成仇。
“這個逆子。”
阮玲芳要比陸詞南平靜得多:“姐夫,你先消消氣,這件事是傅宴禮搞的鬼。”
陸詞南盯著她,逼問:“那個女人是誰?什麽底細?”
拋開傅宴禮不提,他把這筆賬算在溫歲禮頭上。
按照陸佔的身份,跟他好的女人大抵身份都不低。
可當阮玲芳說完,陸詞南勃然大怒:“這事我不同意,你想辦法讓他回來見我一麵。”
阮玲芳找了個合適的理由,把陸佔勸回陸家。
她不惜動用陸佔母親的情分,來做說辭。
陸家傭人素來知道,父子關係不和。
陸母離世得早,陸詞南又在外邊有家,陸佔打小就是家裏傭人帶大的,作為人子,他怪不得陸詞安再組家庭,唯有互不相見。
留給大家一個清淨。
車穩穩停靠在陸家門前的院子裏。
陸詞南早年愛中式建築,研究也頗深,花費大價錢打造了整個中式四合院。
進門有河池,林園,四方庭院各有不同的觀景。
尤其是正院,恢弘大氣。
比起傅家來說,陸家的院落在滬港城更為難得,且金貴。
一個是單純的有錢,另一個是有權有錢。
陸管家連忙出門迎接:“小陸總,陸先生在裏邊等您。”
陸佔下車。
管家見他身後跟著個女人,不禁抬眼多瞧了兩眼,女人模樣算是上層,高鼻梁大眼睛,身上藕粉色的呢子大衣穿得端莊。
陸佔眼睛都沒眨一下:“我女朋友,姓溫。”
管家臉色一個快速翻轉,從沒多少表情,變成了恭敬有禮:“溫小姐,小心台階。”
至始至終,溫歲禮儘量表現得微笑有禮。
她答應扮演女朋友,可她沒想到陸佔這麽急,急著讓她來見陸詞南。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尋思,待會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