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總,您請坐。”
年長的張嫂,端好凳子,笑笑退下去。
陸佔打進門起,嘴角的弧度都壓得很沉,幾乎到了底,都快崩成一條往下壓的線:“我跟她不是玩玩。”
陸詞南身側的古董花瓶摔爛倒地,他手捂著胸口,氣一下子沒喘過來,身子往下倒。
管家最先反應,把人攙扶住:“陸先生,您沒事吧?”
陸詞南臉色極難看,是那種疾病發作,忍痛的難看。
他伸著手,喉嚨擠出嗡鳴聲。
管家喊道:“張媽,快去樓上拿藥。”
陸佔站起身,他眸子顫抖緊縮,深吸幾口氣:“他這是怎麽回事?”
“陸先生這些年的心臟病,一直反反複複發作。”
在陸佔的意識跟印象中,陸詞南向來身體好,年輕人都沒多少比得過他的,經常鍛煉健身,他幾乎沒見過他生病的樣子。
這徒然一倒,令他覺得眼睛酸澀。
那是種說不清的滋味。
他一把伸手,從管家手裏抱過人:“陸管家,你去車庫開車,我送他去醫院。”
陸詞南用手去拽開他。
陸佔咬緊牙根:“別跟我倔,我也沒多想關心你,但我怕你死了,小姨會難過。”
阮玲芳跟陸詞南關係很要好,這也是基於阮家兩姐妹的情誼深。
阮玲芳幾乎是拿陸詞南當自己的親大哥。
陸詞南也待她如親妹妹般看,有事他都會替其擺平,這麽多年來如一日。
溫歲禮乖乖的坐在車裏等人,她等得打盹,眼看著過去了兩個小時,車窗上映出一陣陣的霧氣,陸家大院的門口,沉寂得毫無動靜。
掏出手機,想給陸佔發信息問一聲。
又覺得不合適。
捏在手裏,掂量了好幾次,轉而拿開。
放置在一旁,不多時“嗡嗡”震響,來自陸佔的電話,她趕忙接聽:“你現在還在……”
“我在醫院。”
溫歲禮哽住,她琢磨半會,問:“是誰病了嗎?”
陸佔也沒解釋,更沒說明什麽:“我現在回去,估計半小時能到。”
掛斷電話,她坐在車裏等得難受,索性下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滬港的冬天最是冷,眼下已經逐漸步入了隆冬的氣候,寒風刺骨。
吹來的涼氣,都能把臉凍紅。
陸佔來時,已經遲到了十分鍾。
他滿臉的風霜未退,鼻尖通紅的:“來晚了點,現在回去。”
人家不願說,溫歲禮也識趣的閉嘴不多問。
看她兩隻手縮在呢子大衣裏,嘴唇都在發顫,陸佔牽著她上車:“外邊這麽冷,你怎麽跑出來了?” “在裏邊坐得有點腳麻,出來活動活動。”
陸佔眸子深切幾分。
這才意識到,溫歲禮在這,等了他將近兩個多小時。
他眼球蠕動:“這種事,不會再有下次了。”
陸佔的車,副駕她鮮少坐,他徑直拉開副駕的車門,示意她坐上去,溫歲禮起先還覺不妥,車內開啟空調後,渾身都逐轉暖和。
她也就忘卻了這些尬意。
偏著頭,在看一路下山的夜景。
半山腰上,小別墅的燈光如天上閃閃發亮的星辰,它們不聚集,卻十分的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