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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記 半袖妖妖 1658 字 4小時前






徐有義才是將送信的人送走,回來一見老娘這番模樣,心裏又氣又屈,可從來不善言辭的他隻曉得跪了老娘麵前,一臉苦色,還是徐良玉實在看不過去他這副愚孝模樣,站了他的旁邊,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

她原來不願耶娘背負不孝的罪名,一忍再忍,養了叔嬸一家,現在養了個白眼狼,自然氣不過:“祖母說的對,阿耶就是太優柔寡斷了,早在當初他娶我阿娘您不同意的時候,就該斷了這念頭,那樣的話你們家繼續殺豬賣肉,說不定我阿娘也不用這麽多年受你的氣病了一身,說我阿耶是白眼狼也怨不著別人,誰叫他從娘胎來就帶著白眼狼的胎氣,我阿娘的嫁妝可是養了一家子的白眼狼!”

臉色平和之氣再也遮掩不住冷笑,徐良玉不顧親爹的眼色,可給老太太搶白了一通。徐嬌玉指著她氣得直跳腳:“祖母你看,她說我們一家子呢!說著咱們都是白眼狼!”

這麽多年無人忤逆,徐老太太也是氣得鐵青的臉,舉起拐杖來就抽了過來,徐有義哪能讓她打在女兒身上,架起胳膊就擋了一下,也是用了些力氣,差點給老太太厥過去。

她一口氣上來就開始哭,徐有義還要上前,胳膊又被拽住了,徐良玉眸色漆黑,就那麽盯著他:“這麽多年還不能醒悟嗎?阿耶該儘的孝早儘到了,阿娘忍了二十年,分家的時候,是怎麽被這些白眼狼攆出來的莫不是忘了吧?受了這麽些,阿娘與你情分也淡了許多,若是再糾纏不清,不如你就隨祖母去,省得她又與你鬨離。”

一席話一棒子打在他的頭頂。

他隻不過是愚孝,又不是當真是非不分,多年的忍讓讓自家兄弟和老娘咄咄逼人,他也因此夫妻失和,如何能再重蹈覆轍,剩下的半生,也願和妻子和和美美,想到此處立即站直了身體。

張了半天口,才是吐出點聲音來:“阿娘回吧,懷信也養大了,成家立室了,也分了家了,家財都給了他了,我們從頭再來就是,不要再埋怨我們了,孩子們的婚事都是命定的,該怎樣就怎樣吧!”

雖然不好說重話,但是也表明了態度。

徐良玉鬆了口氣,站在他背後探出頭來,之前分家的時候她記憶不全還渾渾噩噩,現在想起來很懊悔:“是啊祖母,分家時候並未討要阿娘的嫁妝,阿娘已算寬容,不然去官府走一遭的話,怕是有人要扒層皮了。”

每一句都是祖母說的對,每一句都看似在幫她們說話,但是實則每一句都在抽她的心,徐老太太平時就仗著兒子的孝順,現下就連徐有義都不聽嗬了,自然臉色掛不住,叫了徐嬌玉,作勢要走。

徐有義看見老娘這樣,心中煩亂。

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硬起了心了,招呼一聲賴三進來,就讓他去套車,送她們回去。

徐良玉側立一旁,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禮貌的,沒有當場翻臉。

徐嬌玉臨走還瞪了她一眼,她笑眯眯地向前一步:“哦對,我得送祖母和妹妹一送。”

要真被人追攆出來,那還有什麽臉麵。

送字一落,少女再不敢回頭,和丫鬟扶著老祖母,匆匆走了。

天也是快黑了,徐有義還在糾結要不要赴宴,他自然明白陳知府送來這帖子不知是福是禍,心裏既不安又煩躁,送走了老娘,巴巴地回了屋裏找趙氏合計去了。

徐良玉也不知李德葫蘆裏賣得什麽藥,現在流言四起,對阿姐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幸好家裏和檀家也是不遠,她叫青蘿好生照顧著阿姐,也出了家門。

夜幕降臨之前的這個時候,夕陽西下,天邊霞光萬丈,美不勝收。

走在街上揚著臉,微風拂麵,隻覺哪裏都是風景。

隻是,越是走近檀家,越覺得身有枷鎖,徐良玉腳步放慢,深深地呼著氣,企圖將心底的浮躁趕走,近了前了,在門口頓了一頓才是走進,看門的人見是她連忙將她請了進去。

做法事的大鼎還在院子裏,她目光掃過,心裏顫巍巍的。

夜幕降臨,大屋亮著燈火,徐良玉在從前的院子裏突然站住了。

她本來是想直接去竹林的,鬼使神差地竟走回了這院子裏,怔怔望著那窗,窗上映著一個人影,身側是那熟悉的雙輪車高側板,他手裏拿著似本書的模樣,微低著頭,長發披肩。

眼中酸澀,日日不念著他,為何看著這一幕,竟是動彈不了分毫。

可明明,這個人他就是真的已經不在了,徐良玉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快步走了過去。

她在心裏默念著清心咒,到了門前一把將房門推開,心魔還在,一邊走一邊揚起臉。如若檀笙再早那麽幾日告訴她一切,如若他能再早那麽幾日離世,就不會像現在這般了……

先動情,後知情,所以不能原諒。

進了屋裏,北風帶著一股涼氣衝了進來,桌邊的燭火呼呼跳了好幾下,那個人背對著她。

眼底頓時模糊了,鬼迷心竅地,她大步疾奔了過去,撲奔了雙輪車前。

男人偏過臉來,順長的黑發就披散在肩頭,眉目如畫,可是驚得她一下緩過神來,站直了身體,眼底的霧氣也消散開來,隻剩下一圈的紅,看著李德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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