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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記 半袖妖妖 1675 字 6小時前






榮生重重咳了一聲,二人才似回魂,檀越起身,回頭見是李德,連忙施禮。

李德負起雙手,緩步走了過去:“這見鬼了的廢園子,你們在這乾什麽?嗯?”

少年略有驚慌之意,不知如何辯解,倒是徐良玉一下從牆頭跳了下來,她當著他的麵收起書信,揚首走了他的麵前來,還梗著脖子,小姑娘臉上,還掛著才落下的淚珠,一開口卻是滿身是刺了:“殿下以為我們在乾什麽,我們乾什麽與殿下有什麽關係?雖然名頭上是殿下的人,可殿下也知道一個棋子是說舍就能舍的,那些糧食是我的命根子,現在都要被人劫走了,我哭一哭也不行了?狗急了還能跳牆呢,要是誰這個時候敢動我的糧食,我就抱他孩子去跳井!”

她的第一次把底細徹底翻出來,當著他的麵說,像個潑婦一樣的。

還說什麽抱他孩子跳井,他哪來的孩子。

能看出來,她才哭過,想也知道,檀越是在安慰她,這個認知讓李德心裏很不舒服,至於現在在她胸口處露出一角的書信,他更是腦補了太多的情話,一下想偏了去。

他目光漸冷:“出了雍王府本王管不著,一日進了府院便是本王的人,你說本王管不管得著?”

說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鉗住了,轉身扯著她往前麵最近的廂房走去,檀越雖是年少,也是當即衝動,有男人的擔當,見李德惱怒,快走兩步攔住了他。

少年單膝跪地,急急道:“殿下息怒,阿嫂……徐娘子一時心急才衝撞了殿下的,檀越也不敢有什麽事瞞著殿下,實在是從前些舊帳,徐娘子想討回來,讓我幫她休書一封,做個扣而已。”

徐良玉氣得直跳腳,也在後麵捶打著李德:“乾脆殺了我吧,殺了我,那些糧食都給你!”

他任憑她的拳頭垂在後背上,直接從檀越身邊走過,少年又叫他一聲,他仿若未聞,當著他的麵直接給人拽進了廂房,房門一關,屋裏頓時傳出了徐良玉的尖叫:“你乾什麽!啊!”

檀越霍然起身,榮生在他前麵瞥著他,卻是搖頭。

少年還待要上前,反應過來又直直跪落。

廂房當中,李德一把在徐良玉的胸前抽出了那封書信來,他個子也高,儘管她跳腳來拿,可舉得老高,怎麽也拿不到。檀越完全是按照徐良玉的意思寫的書信,他在信中承諾陳知府萬餘銀錢,並且透露給他販糧的消息,看來檀越沒有說謊,這本是徐良玉藉由他的手,給宋凜做的圈套。

李德舉著看過,徐良玉搶不回來,也是不搶了,站了他的麵前,定定看著他。

他看著檀越規整的字跡,眼底像結了霜:“怎麽?糧食都快保不住了,還惦記著去算計別人?你倒是想得出,讓檀越給陳知府休書一封,側麵將販糧的消息傳給宋凜,徐良玉你打的什麽主意,你確定你能有那樣的能力,引他走上這條路就能吞了他的身家?誰給你的膽量?就憑你那二十萬石糧食?”

說著手一動,書信被他撕了幾條,然後隨手一揚,飄落了。

如此天災,必定不能大肆宣揚。

如此缺糧,糧價必然大漲,她趕上了個好時候,現在還有二十萬餘石糧壓著,一翻手就是成倍成倍的銀錢,誰不心動,可惜徐良玉是沒有得意片刻,李德竟然打起了那些糧食的主意。

她不是檀笙,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奉獻給他。

氣憤都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想哭也是真的,想打死他也是真的,如此他就當著她的麵,生生撕了檀越幫她寫給陳知府的書信,就像撕了她所有的底線一樣,徐良玉揚起臉來,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的臉。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眼簾微動,一顆顆豆珠子大的眼淚就掉落下來了。

眼中是恨,是惱,是怒,是不甘,是倔強,全都化成了淚珠,可這些淚珠不是給他看的,徐良玉低頭蹲了下去,她肩頭還隱忍哭著,微微顫動,伸手去撿那撕壞的書信。

她若反駁他,他還有千萬句刻薄的話等著她。

然而她沒有,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無聲地抗拒著他。

紗帛之下,少女的手腕伸出白白一截,她撿起紙條,小心翼翼地,淚珠本是無息地掉落在地上的,可他偏偏就像是能聽見似地,李德胸腔當中頓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緒來。

連日以來在她麵前出現的那些情緒,一下子都攪亂了他。

他站在她的麵前,冷冷地:“起來,本王讓你起來。”

徐良玉抱住膝蓋,非但沒有起來,埋首膝間還一下坐了地上,哭泣聲由小到大,她再不忍著,想起自己一路走來,從有到無,從無到有,再由有快到沒有了,一撒手碎紙條也掉落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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