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轉身就走,總算鬆了口氣。
出了門了,眼看著榮生進去伺候著了,青蘿立即隨上了徐良玉的腳步。
兩個上了石階了,青蘿趕緊拽住了她:“怎麽回事啊,這樣一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啊!”
徐良玉嘆了口氣,回身拍了她的肩膀。
她什麽都沒有說,現在還有什麽真假,兩個人早就說不清了,暫時怕是分不開了,推門而入,一看見是她,耶娘連著阿姐都迎了上來,之前對她的事情也都略知一二,現在看李德的模樣,各自心驚。
她挨個推了,隻說沒事,不叫她們擔心。
可是這樣一來,一家人各有心事,卻是沒有可以說了,眼見著李德一要走,二要走的,又怕遷怒於她,早早推了她讓她回去好生照顧著雍王殿下。
隻有徐孝娣想她了,抱著她不讓她走。
半年未見,弟弟似乎又長高了點,拉了他的手,與他一起玩了一會兒,時間也是不早了,阿娘又來催,徐孝娣悄悄與她說,讓她明天早上再陪他玩,她點了點頭,不忍心拒絕,看著他走才覺心酸。
半個時辰都不到,可李德住在這裏,誰敢放肆。
這便是皇權,徐良玉心也知道他們怕的是什麽,怕是第二日天不亮就該走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她耶娘麵前都磕了頭,抱了阿姐也是依依不舍。
青蘿受不住在一邊哭了,徐良玉走了門口,也忍不住回頭。
紅了眼圈,她死乞白賴求了這麽一宿,還不能一直在一塊,實在委屈。
但是這也是強求來的,再勉強也說不過去。
打開房門,夜風一吹,她臉上也是冰涼,怕身後的人看見,忙是抹了一把淚,徐良玉快步走下了石階,青蘿忙是跟了上去,西廂房燈火通明,此時李德已經洗漱一番,幸好隨車帶著他的東西,換了衣衫。
他這兩天也真是睏乏,早早躺下了。
榮生在外麵收拾著,徐良玉推門走了進來,懨懨地。
青蘿在她身後也躡手躡腳的不敢大聲,水盆都在架子上放著,才要去拿,徐良玉走了跟前洗了手,讓她回去歇著了。她簡單洗洗,逕自坐了窗前,趴了桌子上往窗外看。
窗外明月高懸,繁星點點。
都說月是故鄉圓,在自己家裏看著這片天地,也真是不同。
才是趴了一會兒,榮生過來站了她的身後:“徐娘子,歇下吧,明天天不亮就得走了。”
她心裏難過,趴著不動:“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話音剛落,裏麵忽然咳咳咳嗽了起來,李德才睡著,涼到了,猛地咳嗽了幾聲。
榮生忙是走了進去:“殿下,怎麽了?”
徐良玉豎著耳朵,也是站了起來,李德隻說沒事,給榮生攆了出來倒水,她忙是上前,借著燈火一看,李德臉色發白,靠著軟墊坐了起來。
她回身坐了他身邊,見他臉色不好,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把。
竟是有熱了:“有熱了,我去找大夫。”
李德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說話間榮生倒水回來了:“殿下喝水。”
眼看著李德接了水去,他實在氣不過,撲騰一下跪了下來,這就伏身在徐良玉的麵前:“徐娘子,若講委屈,哪個不委屈,你隻知離家委屈,卻不知殿下連個家都沒有,殿下為了保住你的貨資,這兩日幾乎未眠,今兒在陳知府麵前,就……”
李德才抿了口水:“閉嘴。”
他不敢再說,隻咣咣磕頭:“求徐娘子多顧看顧看殿下。”
徐良玉驀然抬眸:“殿下去陳知府那可說了什麽?”
她忽然反應過來,榮生之所以這麽說她,怕也是氣不過,試探著問他,心也是快飛出來了,真是生出了一絲希翼來。
李德這次沒有戲弄她,痛快地嗯了聲:“放心,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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