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起臉來,暗暗嘆了口氣,再低頭時候指尖便點在了他的臉上。
她點了一下,叫了他一聲:“殿下~”
他沒有反應,她便又叫了一聲,另一邊也點了一下,在他臉邊蹭了一條黑。
眨眼,還要在點的時候,李德突然睜開了眼睛,她連忙背過手去,假裝才站過來一樣:“嗬`嗬嗬殿下,怎麽坐這睡著了,太晚了,歇下吧。”
李德揉著眉心,站了起來:“什麽時辰了?”
徐良玉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又怕手被他看見,忙轉了回來:“嗯,我也不知道,應該半夜了。”
他嗯了聲,似不以為意。
眼看著他走進去了,她趕緊去洗淨了手,等她再回裏間時候,人已經好好躺在床上了。
脫衣衫倒是快,她知道他真是疲憊,也放輕了腳步。
矮桌上的燭火偶爾跳著火花,她一手捂著小腹,強忍著抽痛也脫了鞋,外側她的軟枕上麵,搭著他的手臂,他側身向外,雖然閉著眼睛,卻是很明顯地在等著她。
她平躺上去,兩手在自己的小腹上麵輕輕揉著。
薄被微動,李德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怎麽了?”
徐良玉呼著氣:“沒事,肚子有點疼,可能是涼著了。”
片刻,兩個人都沒有動。
過了好半晌,她又疼,每次都是這樣,不著熱的話總要疼兩天的。約莫著身邊的人也沒有動靜了,以為他睡著了,又輕輕揉了起來,才一動,男人的大手就覆了上來。
他力道不輕不重,雖然動作不著要領,但是掌心的熱度還是讓她緩解了不少不適。
徐良玉生怕打擾到他休息,按住了不讓他動:“天亮就得走了,殿下早點睡吧。”
李德還閉著眼睛,隻嗯了一聲。
明明是應該期待著的,期待著的自由。
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是先舍不得了,竟然輾轉難眠。
不知過了多久,她一動也不敢動,身邊的人也是沒動過,李德呼吸淺淺,似乎早睡著了。
徐良玉終於翻身,側身麵對著他。
男人依舊摟著她,小腹上的手臂因為她的翻身還掉落了下去。
看來是真的睡熟了,她輕輕嘆了口氣,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低語道:“殿下,千萬保重。”
說完,借著微弱的燭火盯著他臉上被她戳出來的兩條小胡子看了半晌,不自覺地笑了,她揚起臉來,薄唇輕輕沾上他的,蜻蜓點水一樣,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算了,至少,在這個時候分開剛剛好。
若他功成名就回了長安,等著他的將是一門好親事,她必將也不能回頭了。
心事一旦放下,她便很快睡著了。
已經快亮天了,李德睜開眼睛,身邊的人靜靜躺在他的肩窩上,一手還攬在他胸前,分明是嬌小的小鳥依人模樣,分明是全然對他的依賴模樣,但是不管他幫她做了多少事情,她每次敷衍他之後,想要離開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
徹夜難眠,他還是將懷中人,摟了又摟。
次日一早,敲門聲驚醒了夢中人。
徐良玉頭昏腦漲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先看了眼身邊,左右都已經沒有了人,日上三竿,她竟然睡過頭了,忙是應了一聲,青蘿這就衝了進來。
“小娘子可真能睡啊,這都什麽時候了,我們走還是不走?”
“怎麽不叫我,當然是要走的了!”
她起身穿衣,青蘿打了水來讓她洗臉,一邊給她擰著手巾還不忘囉嗦著:“殿下不讓我們叫你,人家可是天亮就走了,我說……噗哈哈你這臉上什麽東西哈哈哈!”
一回頭瞧著徐良玉走出來,青蘿笑得彎了腰,直指著她的臉樂不可支。
她臉上怎麽了,她臉上有什麽?
徐良玉迷茫地摸著自己臉,青蘿跑去拿了銅鏡出來給她看,鏡子當中,還睡眼惺忪的臉上,被畫了好幾道道,眼睛是一邊一個圈住了,臉邊是一邊三道墨,她睡得熟,竟不知他什麽時候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