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壽！”

文行天口中嘶啞的吼著：“千壽，你挺住，你給老子挺住……這個王八蛋，馬上就死在你前麵了……石雲峰，哥哥，你在天有靈，看著啊……兄弟們給你報仇了……”

“報仇了……”文行天呢喃一聲，終於支持不住的昏迷在地。

遠遠的台階下，化千壽維持著扭著脖子往這邊看的姿勢，臉上仍舊儘是殘酷的微笑，然而眼神中，早已經沒有了半點光澤……

在他嘴上，一根點燃的香煙已經燃到了頭。

煙灰落在他的嘴唇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一生中不知道讓後人怎麼評價的漢子，已經完全停止了呼吸。

他，到底比中原王，早走了一步！

終於終於，石奶奶與成孤鷹爬到了中原王跟前，兩人齊齊怒吼一聲，忘乎所以的撲了上去，手中短刀斷劍，狠狠的一刀又一刀，一下又一下的向著中原王身上捅紮進去！拔出來！再紮進去！再拔出來！

中原王這會已經完全的不能反抗了，瀕死的哼哼著，惡毒的咒罵著；直到石奶奶一口咬住他的咽喉，哢嚓一下子咬碎了喉骨，咬斷了氣管，咬斷了血管……

中原王終於沒聲音了。

但是成孤鷹與於佳人仍舊瘋狂的用刀刺著，砍著，用牙咬著，撕扯著……

骨碌碌。

中原王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出去。

成孤鷹用最後一點力氣奮力一躍，將這顆腦袋壓在身下，吃力的喘息著，手中斷劍用儘全力的往裡紮。

“秀兒……秀兒啊……爺爺為你們報仇了……雲峰，千壽，兄弟，哥哥為你報仇了……”

“報仇了……啊啊啊……”

成孤鷹揚天厲吼一聲，突然就昏迷了過去，卻是脫力昏厥。

那邊於佳人仍舊在撕咬著中原王的身體：“你還我雲峰，你還我丈夫……你還我……你還我……”

一邊撕咬，一邊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在旁注目良久的左小多與左小念儘都是忍不住激靈靈的打個冷顫，相對看一眼，都有一種忍不住牙關打架的感覺。

他們倆反而是在場中，狀態最好的兩人，左小念甚至都沒有受多重的傷，尚有一戰之力，但眼前所見種種，實在是太刺激太震撼了。

大大超越了他們倆個人的認知閱曆，半晌不動，愣然當場，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仇恨！

仇恨的力量，一至於斯！

事實上，此役若是沒有他們倆人的介入，戰果隻怕將會逆轉，真的如中原王所言，在化千壽麵前，虐殺他的所有兄弟！

終於終於，終於沒有了動靜。

自始至終，身在半空的陰陽客與幽冥刺客從頭至尾關注，旁觀此役，看著不可一世的中原王，淒慘落幕。

幽冥刺客渾身顫抖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如同做噩夢一般，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走吧。”陰陽客也感覺自己身上，全是冷汗。

“好……我……我去日月關……”幽冥刺客渾身哆嗦，這殘酷的一幕，讓這位殺人無數的老江湖，居然有一種諸如嚇破了膽子得微妙感覺。

“好。”

兩人打著哆嗦消失了。

虛空中，還有幾人從頭至尾，靜靜地看著。

“為什麼不出手？他們這代價，也太慘烈了些吧？”

“不能出手。”遊東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他們在報仇，我們若是出手，會讓這一口氣……終究出不痛快……”

“那對少年少女……”

“那是他們的學生！為老師報仇出力，理所應當！”

“若是他們不敵，我們自當出手介入，但是他們既然耗死了君泰豐，我們就不必出手！這份戰果，是他們應得，該得到的！”

“明白了。”

另外一人，輕聲歎息。

“皇族戰神的後人……就這麼……絕後了……”西門大帥苦澀的看著地下；當年的老兄弟對自己的請求言猶在耳。

如今，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兒子，被一眾人用最殘忍的方式，一點點殺死。

“功勳之後，就能隨便犯罪麼？”遊東天瞪了他一眼：“那我要是有個兒子，是不是可以將你們都殺了？繼續逍遙度日？”